第6章 当年

“好，上仙请随我来！”左常也不客套，他的师妹瑶姬确实一直在用阳阿盒收集天地之间魂魄，如今十年过去，正是收集最后一刻。

“你们在此等我。”桑泽站起来，对身后燕岫和习菡说道。

见左岛主领着师父匆匆离开，习菡疑惑的看着燕岫问道：“瑶姬是谁啊？她怎么了？”

燕岫摸了摸她的头，“十年前，魔界大肆进攻天界为夺得三界掌控权，天界不敌当时魔界冷偿领导的精锐部队，只好向下界求助，人界当时修仙门派有几位掌门已达到仙人境界，只差飞升历劫便可入天界为仙，蓬莱仙岛的岛主师妹瑶姬从小天资过人，也在这个飞升的行列，所以她与师父还有其他四位仙人也参与了天界与魔界的争斗。”

“后来不敌？”习菡内心道，我叔叔冷偿是魔界战神，区区凡人修个仙，不会被放在眼里。

“后来师父不小心被魔界暗算，命悬一线，是瑶姬拼了性命救下师父，而她自己，则魂魄散于天地间。蓬莱仙岛与昆仑雪域因为有修仙的凡人参与争斗，魔界迁怒门派其他弟子，这些门派就出来一个两个师父这样的天资之人，其他人根本不敌，一夜之间。。。尽数被灭。。。”

“瑶姬她是中了魔界镇魔法器黑墨钵吧？”黑墨钵是最凶猛的法器，出现就没失手过，快准狠。

燕岫叹了口气：“那是十年前了，我比你现在还小个三四岁，亲眼见到......”燕岫拉着习菡来到院里一处葡萄架下，找了个石凳，两人便随意的坐下了。

“师父口吐鲜血，闷哼一声跪在地上，黑墨钵不停旋转，强大的吸力将他缓缓拽起。

他浑身像被绳子束缚，无法动弹分毫。

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的都是今日就是身死，为仙门而战，也从不算辱没昆仑雪域的名声。

“桑泽师兄——”瑶姬上仙眼看着黑墨钵释放出黑气，马上就要吞没师父，她不管不顾，纵身飞起，穿入黑气中。

“你快出去！”师父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的灵力流失，无法保护瑶姬，情急之下大喊。

瑶姬上仙凄楚一笑：“我心系于师兄，师兄可知？”

师父苦笑，他怎么不知？只是他一心修炼，心却不在儿女情长上。

可是看到瑶姬上仙祭出本命金丹时，他瞳孔陡然收缩了。

“瑶姬，不可！！”天地间只回荡着师父嘶吼的声音，可瑶姬上仙不听。

“诸天神魔，以吾之躯，扩万物生，六魂七魄，永散天地，护苍生安！”

瑶姬上仙闭目，手中诀印翻出好看的粉色莲瓣，她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几乎看不见。

“不要——不要！”有什么从眼里流出，有什么从心底滋生，有什么在这世间消亡尽散。。。

瑶姬上仙最后以自己魂飞魄散为祭，抵抗住冷偿的进攻，拖延了时间，天界救援赶到，师父这才得救。”

燕岫声音落下，两人再没出声。那场大战，腥风血雨，天界与人界修仙门派死伤无数，魔界多年韬光养晦，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发动进攻。现在想起来，仍叫人心情沉重异常，忍不住唏嘘。

燕岫深吸口气，喝了口茶。

习菡则沉思不语，叔叔好战，她是知道的，往日父亲与叔叔在政见上总有不同，但是最后父王都能够说服他，没想到最后还是发动了战争。

“师父伤好后，天界做出让步与魔界也已经结束战斗，蛮荒以东也就是东南北三方尽数归为魔界掌控，双方大战死伤无数，十年来休养生息，再未出战。天界给受牵连严重的修仙门派广发上界修仙秘籍，福泽下界，也是为广纳贤才，日后可用，做准备。所以我昆仑雪域才短短十年重整旗鼓，重新招入资质过人的弟子入门修习仙法，在修仙门派中，稳居地位第一。我就是这第一批师父收入门下的大弟子。”

“那师父感恩蓬莱仙岛瑶姬舍命相救，所以想方设法的要复活瑶姬么？”习菡望着头顶的葡萄架，正值金秋，葡萄硕果累累，紫色的果实晶莹剔透，而她却无心欣赏，满眼仿佛都是当年的战争，或惨烈或悲壮。。。

“是，瑶姬仙人本是爱慕师父的，只不过师父当时不知情，后来瑶姬仙人弥留之际，吐露心声，师父痛悔不已，悔自己没能早日察觉。所以相传，师父应该也是喜欢瑶姬仙人的。只是阴差阳错，有缘人不能相守吧！”

“师父这样一个谪仙的人儿，如果喜欢瑶姬仙人，那瑶姬仙人会是如何的倾城佳人啊。。。”想起初见师父时的惊艳，那一袭白衣广袖，薄纱附着，琉璃发冠，星目浓眉，无风衣衫自动，陌上人如玉就当如此吧。。。

“嗯，确实是惊为天人的修仙者。”燕岫点头肯定道。

“说了这么多，为何没有听师兄提起魔界魔帝支奉呢？还有他唯一的女儿亦盼，魔界骄子公主呢？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魔界内部的事情，也许师父知道一些吧。毕竟当时只有师父和瑶姬仙子见到了亦盼公主，据说魔界公主是被瑶姬仙子一剑毙命，被师父破魂碎魄的。”燕岫说的神往，竟没有发现习菡脸色倏然煞白。

他在说什么？师父杀了她？她的魂魄是这样丢失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难道是因为魂魄不全，记忆也分散在各魂识上？

她原来是这样死的？习菡控制不住颤抖。她慌忙站起：“师兄，我不舒服，先去休息！”

暗圣殿内烛火闪烁，一六角悬挂着琉璃铃铛的盒子飘在殿中央上空缓慢旋转，散发着粉色的光晕，清脆的铃铛声时有时无，像极了盒子内的灵魂在低低倾诉。

桑泽凝望着那阳阿盒，仿佛那里面的灵魂生出了血肉骨骼，对着他巧笑倩兮。

“如何？”纵使左常内心急迫，此刻也只能等待。

“嗯，三魂七魄已然会聚，阳阿盒的作用已经完成，但是收集了十年，即便已然找到她的三魂七魄，也早已沉睡，需要一个载体。将魂魄放进去，这个载体可以滋养她，最好是修仙者，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才能够让她渐渐苏醒。”桑泽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