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它要出来了

现场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奶奶也不挣扎了，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念着：“完了，我们要死了，它要出来了！它要出来了！”

我看到奶奶脸上的绝望，心里也很害怕，我怕自己真的会死。

那墙缝中的血水仿佛喷泉般滔滔不绝涌出来，足足留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地上的土都已经被血泡透，看上去触目惊心，但墙缝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些血都是凭空冒出来的。

大伯回过神来，咬牙说道：“继续拆！”

最终祖祠还是被拆掉了，但再没有血水冒出来。

奶奶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屋顶，嘴里不断重复着：“它要出来了，它要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奶奶只是受了刺激，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出了意外。

当时我爸妈和几个叔叔伯伯都在旁边的屋里聊天，突然听到隔壁奶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难以相信这种惨叫是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嘴里发出的，在深夜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屋里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直奔隔壁奶奶的房间。

我们进屋的时候奶奶双手在空中乱抓，嘴里凄厉嘶吼：“它出来了，它出来了！”

我从未见过奶奶这种癫狂的状态，她仿佛在用尽浑身力量嘶吼，大叫了几声后，突然吐出一口血，双手垂在身边，彻底没了动静。

“妈！”

屋里十几个人冲了过去，我爸伸手探了探鼻息，颤声道：“人……没了。”

我脑子里面轰隆一响，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奶奶是我害死的！

我害怕到了极点，感觉双腿无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想起以前奶奶晚上坐在屋檐下给我讲故事的场景，心里万分悲痛，忍不住就哽咽起来。

凌晨时分，往日熟悉的堂屋已经变成了灵堂，我心里乱成一团，不知不觉就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梦里我再次站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旁边，深渊里面的吼叫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那怪物越来越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爬出深渊。

四周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我感觉浑身发烫，是冷时热，似乎还在颠簸，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父亲背上，他背着我在村子的路上狂奔，母亲就在后面扶着我的肩膀，隐约听到她的啜泣声。

很快我们到了卫生所，医生马上为我输液，但我再也不敢睡觉了，我怕梦中深渊里的怪物爬上来把我吃掉。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次倒是没有梦见那个深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屋里多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穿着绿衣服红裤子，正和我爸妈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奇怪。

“你们家这孩子明显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撞邪犯煞了。”我听到老女人沙哑的声音，连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爸妈都很着急，问道：“六婆婆，那我们家赳子应该怎么救一下，只要能治好他怎样都行。”

六婆婆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泄露天机，逆天行事，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就想着多挣点钱留给子孙，这次你们家孩子撞得邪挺厉害，就给两万块吧！”

听到两万块我暗暗吃惊，家里条件我也知道，爸妈本来就挣不了多少钱，两万块钱他们要辛辛苦苦干半年才能攒下来，最近开始准备攒钱盖新房子，这钱要是花出去又是一笔巨额开始。

“行，那就拜托六婆婆了！”我妈一口答应下来，“我这就给您取钱去。”

“不着急，事情解决了再说！”

六婆婆摆了摆手，从自己的随行布包里面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长褂子，上面绣着很多看不懂的花纹。

她将长褂穿在身上，又拿出个拨浪鼓，脸上戴着鬼面面具，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老实说这个装扮挺诡异的，不过想到她能救我，心里害怕的心思就淡了很多。

“呀……咕哇……”

六婆婆摇起拨浪鼓，嘴里唱着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跳大神，以前也听过类似的传言，但多数都是骗人的，这次六婆婆却给人奇怪的感觉。她围着我的床绕了三圈，我能明显感觉到脑袋清醒了许多。

后来我知道六婆婆是有真本事的人，家里供了仙家，平时给人驱邪攘灾都是靠着仙家办事。只不过她终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善法，最后下场还是挺惨的。

六婆婆跳完三圈后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疑虑。

她又从自己包里面拿出了一串白色的东西，哗啦啦响个不停，我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清楚，那似乎是用人的手指骨头穿起来的，满满一大串。

骨头碰撞发出奇特的声音，六婆婆再次围着我转了起来，嘴里念的咒语也越发急促。

这次听到这种诵念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无边烦躁，隐约还觉得愤怒无比，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来。

突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股难以描述的能量冲破口腔，从我嘴里吼了出来。

“啊！”

凄厉的吼声响彻整个房间，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吼声几乎跟奶奶临死前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六婆婆像是受到什么冲击，噗一声就喷出一口血来。

她掀掉面具，满脸惊恐的指着我，大叫道：“魔，你是魔！”

边说边往后退，提起自己的布包就往门外冲去，我爸妈连忙追上去叫道：“六婆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我听到门外传来六婆婆的声音：“这个我做不了，钱我不要了，你们找别人吧。”

我妈哭着哀求：“可是我们去找谁啊，村里就您一个人能看这种病。”

“你们去赵滩村，找一个叫赵老三的人，这人很厉害，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但脾气有点怪，愿不愿意出手就不知道了，总归是条路，你们去找找看吧，要尽快，不然神仙难救。”

六婆婆脚步声逐渐远去，随后我爸声音响起：“我现在去借车，咱们马上过去，你照顾好赳子，一定别再出什么岔子了，我很快就回来。”

没过多久我妈走了进来，她不断用湿毛巾擦着我的额头，满脸愁容。

看到爸妈为我这么劳累，我也很愧疚，但心里又怕自己真的死了，忍不住问：“妈，我也会像我奶奶一样死掉吗？”

“不会的，咱们去赵滩村找高人，你不会有事的。”我妈摸着我的额头说：“赳子，你睡一觉，睡着会好些。”

我摇着头说：“不能睡，一睡就会做噩梦。”

“怎么会这样呢？”我妈叹口气，想了半晌问我：“这两天你有没有去哪些特殊的地方？”

我知道这一切肯定是因为我揭了祖祠符箓引起的，犹豫再三还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我妈听说后脸色大变，怒道：“原来都是你大伯搞的鬼，这种事他自己不敢做，就骗我家孩子去做，我找他去！”

刚起身走了两步，或许是想到我还需要照顾，又坐了回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敢吭声，因为这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傻傻的相信大伯的话，就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我爸脸色黯然走了进来，摇头说：“没借到，栓子出门去了，车也开走了，而且……”

我爸拉着我妈走到外面窃窃私语，隐约听到我爸的声音：“我听栓子他妈说赵滩村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经常死人，好像以前是叫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