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杂乱的回忆混乱的内心

　　锁心在姚晟的病房前徘徊，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空空无也的白色床铺。

　　“小姐？你找在这里的这位先生吧？他今天早上好像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自己办好出院手续走了……”一个路经这里的护士望着呆在门前的锁心解释道。

　　她对护士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现在是中午，他早上走了，而郝晴……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念叨着几个字：千里寻。

　　她叫了辆出租车，到郝晴的侦探社，A市B区夜圭街23号。

　　她一路上想了许多，许多，其实郝晴人真的不错，可惜她从不喜欢他。

　　很快就到了，而她带着莫名恐惧的心情走了进去，这里有五层。

　　一些人收拾着包裹匆匆走了出来，她连忙拉住一个女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我们的老板莫名其妙地自杀了！”那个女生嘀咕着，“听说是在查一个人西尔维娅之后今天早上就出事了！我们也有份帮忙……”

　　她连忙摆摆手继续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男生也是慌慌张张神色怪异地走了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开始有点着急，又有点轻视他们，太过胆小。

　　“你还不知道？我就是去英国帮郝晴找的资料，发觉和西尔维娅有关的人都死了，还有郝晴现在也死了，你看是不是很恐怖？”他也拿着个箱子走了出去。

　　她听了两次——郝晴死了，自杀了。

　　她走上顶楼，电梯已经坏了。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了，似乎上面有着什么，好像是以前去看恐怖片，自己的心跳随着主角逐步前进加快了，好似去看《咒怨》，伽椰子出场前的那一种人们的恐慌和环境的衬托。

　　她渐渐走了上去，但是觉得每一步都很沉重，却被不好的预感致使她加快了脚步。

　　她听着自己高跟鞋“踏踏……”的声音不断加快。

　　她走到办公室前，她犹豫了。

　　她似乎看到了谁，听见了何人的笑声，她知道，除了她，不再有谁让她心寒。

　　她冲破了自己的对她害怕的心情，双手用力把门推开——果然是天道！

　　而姚晟也在……

　　姚晟站在郝晴的身旁，郝晴像是睡着了一样，头枕在双手上。

　　望着一个白色瓶子旁边白色的零零散散的药丸，她知道，他是服食安眠药自杀的。

　　“哟！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天道鲜少地像撒娇般的话语，却是冰冷的语调，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你想干嘛！”她走到姚晟面前，天道站在离姚晟的不远处，如今，她挡在了姚晟面前。

　　“小丫头真的造反了，我知道你的选择，你那次多少也下定决心了，对吧？所以我帮你选择好了。”天道双手叉腰，显出不以为然的样子，眼里心里满是不屑。

　　“知道吗？我真后悔让你来这里！记得吗？多少年前你是如何叱咤风云？多少年前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天道似乎在后悔着，但是很明显听出她已经生气了，锁心根本是在玩火。

　　“要不是答应了她，你也没有命在这里了……”她像是咬牙切齿般，嘟囔着什么。

　　但是他们没有听见。

　　姚晟用着奇怪的眼神望了望锁心。

　　“童蓁，你就是童蓁，对吗？”他那渴望的眼神，乞求着她点头。

　　“不是。”她却说了这么两个字。

　　“天道，放过他，好吗？”她淡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望了望天道。

　　“如果他不在了，你是不是就没有了在这里的理由？理由，洛千雪和易雨辰也给过你，但是如果他们没死，这又不成理由了……”天道似乎在和她讲什么道理，在和她计算，但是她或许永远不会明白，1＋1不是硬要等于2的。天道也不明白为什么至高无上的她要让她好好照顾锁心链。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锁心很不解天道非要灭世，她只知道她不想天道这么做。

　　“人类没有一个是有人性的难道不是吗？”她自嘲道，或许真的是曾经沧海，多少年前她也经历过一次情感上的创伤。

　　“你难道忘记了当年你被绑架？难道你忘记了姚晟怎么对你？”天道反问她，顿时办公司里很是寂静。

　　郝晴的办公桌上有着一幅照片，那是三人照，郝晴、司徒童蓁还有姚晟，或许他希望会有一次的合照是没有姚晟的，但是不可能。

　　粉色与白色的窗帘；HelloKitty的书柜；白色的地面……

　　郝晴是喜欢童蓁，但是却是不伤姚晟和童蓁感情的喜欢，他一直把爱藏在心底里，不曾逾越半步，到临死前还是希望她能够好好活。

　　她还想起了洛千雪和易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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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次之后，她就相信“人性本恶”，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仰慕的男生，居然可以干出绑架、强奸的事。

　　不过，那个人也被绳之于法，而那几个壮汉原来也有案底，也已经落案。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而姚晟也发誓，一辈子不会让人欺负她……

　　她好像渐渐忘记了那天头痛时脑海里飘过的片段，也忘记了她那冰冷的语气和身体里似乎在流动的强大力量。

　　他们依旧是相爱，相处得很好，直至洛千雪和易雨辰的出现……

　　那是两年后。

　　“同学们，老师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学！这位是洛千雪，另一位是易雨辰！”

　　随即台下的同学们都惊呆了，洛千雪很漂亮，很妖媚，丹凤眼，樱桃小嘴，心形的巴掌大的脸蛋；而易雨辰也是不长不短的头发，大眼睛很是炯炯有神，还有锥子脸。

　　她见到姚晟也在望洛千雪，瞪了他一眼，接着他笑笑，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在此之前，洛千雪也朝他笑了笑，像是在调戏一样。

　　下课后，洛千雪似乎是看上了姚晟，走到他的座位旁，把长腿贴到他的腰上，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一幕，被司徒童蓁看在眼里。

　　“洛千雪！滚开！”童蓁怒目圆睁地望着洛千雪，朝着她吼。

　　“真不像样！”她没有动身的意思，反而瞥了她一眼。

　　而洛千雪继续把脸贴到他的脸上，撒娇般的望着他。

　　“让开！”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只是在一边跺脚，不停地跺脚，奇怪的是，洛千雪让她感到熟悉，似乎是似曾熟悉。

　　“帅哥~我好喜欢你哦！要不这样吧！我把我自己交给你，好不好？”她轻轻靠在姚晟的耳垂边说着。

　　“姚晟！”司徒童蓁涨红了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是很生气。

　　而姚晟没有望去司徒童蓁那边，反而与洛千雪在紧紧对望着，深情地对望着。

　　“好了，帅哥，你的女朋友好像很生气了，我还是走了，不过你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她特意加重了需要两个字，然后对他飞了个吻，抛媚眼，之后向童蓁“哼”了一声之后走了。

　　“姚晟！”她见洛千雪走远了以后又朝他吼。

　　洛千雪的似水柔情她或许学永远也不会。

　　那天，她又生气地自己一个走，但是姚晟不放心，一直尾随着她。

　　在那天，她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眼睛肿肿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眼泪。

　　“叩叩叩……”听那熟悉的韵律，一定就是姚晟了。

　　“别进来！”她那沙哑的声音痛了姚晟的心。

　　他还是开了门，望见蜷缩在床上角落的司徒童蓁。

　　他坐到床边，把她拉过去，紧紧搂着她，任凭她的挣扎，任凭她的打闹他也不在乎。

　　只是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好像是着了魔似的。

　　“别生气了好吗？”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嗲嗲地说着。

　　她的确像个小孩：白色的桌面上有一束紫色风信子用水晶瓶装着；大大的HelloKitty书柜和衣柜；还有那床简直像是HelloKitty里面的床一样，有着HelloKitty的图案……

　　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上，不知怎的，头有点疼，吃了几颗头痛药，不过好像没有多大的作用。

　　“诶！姚晟……”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怎么了？”姚晟宠溺地望着童蓁，亲吻着她柔顺的发丝……

　　“她说的我可以做到……”她模糊地向他暗示着什么，红着脸，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在她点了点头之后，心里似乎有无限的热血在流淌……

　　他热切地覆上了她的唇，用舌头伸入了她的嘴巴，撩动着每一处。

　　她白皙的身躯，让他着迷……

　　在那天，她发誓此生只爱他，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他……

　……………………………………………………………………………………………………………………………………　　　　 “无论如何，我都要这么做。”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顿了顿，继续望着她，而她依旧挡在姚晟面前。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四天后再见，到时我希望你会是26年前的锁心——心狠手辣。”她平淡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去，不知道为什么眼里竟然会有一种液体流露出来……

　　“成天……”她在嘴里喃喃。

　　“童蓁……”他还是一贯地叫她做童蓁，从未意识到事情的不妥。

　　“叫我锁心。”她依旧背对着他低着头，想说什么但是始终说不出口。

　　“你……”他确切听到她说自己是锁心，而并非司徒童蓁。

　　“但是我曾经是司徒童蓁，也就是那18年，我很开心，真的，有过那么一段平淡的日子，我就已经足够了，我不贪心……”她笑了笑，但是他看不到，她走了出去。

　　微风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似乎在哪里，还有一丝痛楚。

　　好像是心。

　　锁心锁心，你的心是否早已被封锁？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这么的死心塌地，只是她觉得，在当司徒童蓁的那18年里，她确确实实认识到什么才是情感，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傀儡！

　　她要的是自我，要的是爱，要的是自己的情感：或喜或悲或哀。

　　她不需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只需要平平淡淡，但是不可以。

　　“谁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她继续静静地走在路上，想起了那时候傀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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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记得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血色贝壳事件”。

　　那一次，她去阳江的沙滩去视察。

　　那时候的天道并不是太过恐怖，却是冰冷至极，但也不至于没有人性。

　　她告诉锁心，“你去人间看看，看不什么不平的事就自己解决吧……”

　　那时候锁心没有任何情感，只知道自己听命于她。

　　那夜，她坐在酒店的白色的床上，望着遥远的天边，但是她不敢妄想自由。

　　只听见旁边的房内，似乎有打斗声，但是很快就又安静了。

　　直至有几个大汉闯了进去，一个人按住了她，另外几个在大肆掠夺。

　　她认得，那几个都是这里的村民。

　　她早听说这里总是有旅客失踪，兴许是他们当地的人，借助旅游来抢劫旅客。

　　那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直至几个大汉对她毛手毛脚的，还淫秽地笑着，那时候，她第一次体会到生气。

　　那天，他们几个似乎是中了什么诅咒，跑到海里。

　　而那一夜，很多人都不断跑到海里，尽管会被淹死。

　　那次，死了很多人。

　　但是警察去到，却空无一人，到海里去找，打捞上来的只有贝壳。

　　警察说他们离奇地失踪了，而从那一次开始，大海变了颜色，变得红色一片。

　　而那次锁心只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对不起我的人统统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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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心静静走在路上，想起曾经的血腥生活，她觉得不堪入目，“如果让我重来，我宁愿我受尽委屈也不在8年前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