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末日前夕

　　“孩子！你是我们最宝贝的东西，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的！等会儿我陪你去电台……”以为年轻的妈妈微笑着对那才4岁半的儿子说着，但是她却时不时转过身去悄悄拭泪，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袋。

　　“妈妈！爸爸在哪里？”年幼的儿子不懂妈妈的话，只是为什么不见了平时很喜欢抱起他来玩的爸爸。

　　“你爸爸他……他……”妈妈不忍心告诉他这个真相，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重新在她脸上绽放出一朵凄凉的冰花。

　　“爸爸一定是出差了！爸爸去哪了？”小孩睁着圆滚滚的大大的眼睛，水灵水灵的眼睛一脸童真地望着妈妈，还不时扯着妈妈的衣角。

　　“孩子，爸爸他……他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看……”妈妈抱起了孩子，望窗边一指，指着那血红一片的天空，“爸爸在那天上，保佑着我们呢！”

　　刚才早上，她的丈夫为了他们去买日用品，能够用很多天的，以防最近不可以外出。而她不放心，决定和他一起去。

　　那里，他们被大雾包围着，始终逃不了，他们开始感到地心引力的不存在，双脚渐渐离地，而她的丈夫，却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她推了出去，而她只能够眼巴巴地望着他，渐渐离她远去，慢慢，慢慢，不见了踪影。

　　“孩子，就算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她抚摸着孩子的头，再划过他胖乎乎的脸颊，欣慰地笑了笑，牵起了他的小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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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静静坐在电视台后台的沙发上，那深红色的沙发显得格外恐怖，她望见了那渐渐多人起来的电视台，那里有3层楼，而2、3楼都是演播厅，一楼就是大堂，她就坐在大堂中央的沙发上。

　　她翘起腿，露出那异样的风情，她笑了，笑容很灿烂。

　　“想不到人还挺少的。”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堂，不禁露出了那不知是喜是怒的笑容。

　　“是不信还是真的那么难抉择？不信就不要怪我加大力度，要是这么难抉择是抢着活还是抢着死？”她拿起一个酒杯，倒上了半杯82年的红酒。

　　鲜红的眼色始终抵不过天空的血红。

　　“终于有人来了……”她望了望正从外面赶来的一大一小——一个母亲拉着一个小孩。

　　“这，你就是那个天道？”女人稍有疑惑地牵着孩子的手，走上前了一步，可是就此停下来。

　　她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意志了，心里不知从何处生起一种莫名的害怕，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旋律，天道的眼神很可怕，虽然不是怒目圆睁却给人以一种不可接近的神圣感。

　　“念你是凡人，而且是将死的凡人，我原谅你的无礼。我就是天道，你决定好了吗？”她放下了腿，继续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那个水晶酒杯，杯里的液体也在随她的动作所摇晃着，她抿了一抿唇，把目光放在了小孩子的身上。

　　“我，让他活！”她最后一次吻了吻小孩的额头，接着把他摆到自己的面前，向前推了推。

　　“很好……”她冰冷的双眼望着小孩，小孩还是一脸童真地望着她，“大姐姐，我请你吃糖糖吧！”话语未尽，他已经从上衣很浅的装饰袋里拿出了一颗牛奶糖。

　　“……”天道没有说话，牛奶糖，记得姚成天很喜欢吃牛奶糖，也很喜欢喂她吃牛奶糖，不，不是，是姚成天很喜欢喂天苘才对，他爱的、疼的只是天苘。

　　“……”只听见似乎听不见的声音，那像是光穿过的声音。

　　“天佑神咒，他会没事的，你和他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吧……”她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情，她的心情好似不像原来想的一样，她的心宛如外面的那片天一样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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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会走！”女生很生气很用力地甩开那双拼命把她往外拽的有力的双手。

　　“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好姐妹的下场！她活生生被天上的黑洞吸走了！你跟我去找之前电台的那个女人！”男生不管一切，尽管已经把她的手抓得通红，他拼命把她拉出门。

　　“那好！我走！但是我会把活着的机会给你！”她乖乖地跟着他走，反倒是他停下了刚才急切不已的步伐。

　　“不可以！我爱你，真的，非常！我死！”他势必要把事情都说清楚才去。

　　“我也爱你，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女生哭了，死死搂住了男生的腰。

　　“世界上不会有谁因为没有了谁而活不下去的，但是我就是个那么个特殊的怪胎……”男生把女生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在没遇到你以前，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会那么深刻的去爱一个人。和你在一起后，也从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是怎样。我只知道，此刻的我比谁都幸福，因为有你。宝贝，乖，记住要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的未来有你在，那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怕了要死一起死好了！”女生踮起脚尖，吻上了他那热辣辣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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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童蓁牵着姚晟的手，走在那曾经最爱的沙滩上。

　　沙滩上的天空，依旧是那样子的血红色，黑与白组成的巨大漩涡和那有“控魂”魔咒的烟雾依在。

　　他们赤着脚，走在那金色的沙滩之上，“记得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我们15岁的时候，那时我们刚刚中考完，放假。那时候的‘紫铖沙滩’很美，还有那落日，也很美，沙子都是闪闪发亮的！”童蓁稍有感触地走在岸边，海水涨潮时总是能够淹没她的脚，而今天，海水被天映照成血红色，似乎是一片血海。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唯一的执着，无论是现在，还是后来……”姚晟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亲吻着她的发丝，吮吸着她的芳香。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看不出到底是早上还是下午……”童蓁似乎有点无心装载，一直走她的路，望着前方。

　　“我的童蓁啊，别想那些似遥远非遥远的东西啦！你不知道刚才我在说情话吗？”姚晟不满意和一脸孩子气地把她转过身来，撒娇一样地往她身上蹭，最后他的目光盯在了她的脖子上——他在啃她的脖子……

　　“别闹了啦！”童蓁眨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一丝难过。

　　“记得吗？我说过我对你的爱，要么不开始，要么就是一辈子……”他双眸闪闪发亮，魅惑的双眼显得格外的专情、格外的动人，“喂！好歹给个反应啊！最起码赞美一下我啊！”

　　“好吧，你全身没有什么好值得赞美的……好吧，你的样子还算不错，你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白皙的颈分明的锁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修长的双腿，每一个关节都是无暇的。”她窃笑，望着他听得入神的样子不禁好笑，这是她以前上网找的一段文字，想不到她还记得。

　　“好吧，念在你这么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姚晟掐了掐她的鼻子，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哈气，“其实，我一早就准备了和你的婚礼，只是婚礼的女主角却姗姗来迟，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走进属于我们的婚姻殿堂，只要有你在，无论在哪里，都是我们的平衡国度！”

　　“睡吧！”她像他对她一样，把他横在自己那修长白皙的腿上。

　　“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不会是中毒了吧？”姚晟抬起了头，望了望那望着遥远的天边的童蓁。

　　“好好睡吧，睡梦皆空。”她眼看着姚晟那渐渐合拢的双眼，不知怎的，她的鼻子酸酸的，还是很想哭。

　　但是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太懦弱。

　　“锁心！你昨晚已经任性了一次了，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你和他过完这几天又有什么用？之后你还是会死的！”

　　“你难道忘了易雨辰之前的未来的预示吗？你会死的！你难道真的想他殉情吗？”

　　锁心用手抚过他的脸颊，很温暖，只是，不可以。

　　痴情的一方注定伤的最深，自古痴情终成空。

　　“我宁愿笑着流泪，也不愿意你哭着说后悔，你知道吗？把我忘了，但是我不忍心，也不舍得你把我忘了，或许我还是很自私。

　　我很喜欢，很喜欢看着你那熟睡的样子，因为很安静，很甜蜜，没有经过世界无情的雕饰。

　　我想，世界不会有事的。

　　而我，一定活不了，但是我答应你，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亲爱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就要走了，去找天道那该死的家伙。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记得我问过你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你说是可爱，刁蛮，人性，你也问我，但是我始终没有对你说，因为我怕你会生气。

　　我现在告诉你，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难以接近，讨厌，爱装，冰冷，但是我想你不会听见，所以我才安心地说。

　　知道吗？在你说你要和我和好的时候，我真的被你吓到了，你还得寸进尺地抱着我，好吧，那时候，我承认，我并不抗拒。

　　但是，到后来，别人托我把情书交给你的时候，我还要嬉皮笑脸地说你是我哥哥，说没关系。在那次，我把情书交给你的时候，你生气了，还说爱我，还说要和我玩早恋，那一刻，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特别霸道，却能给我一种安全感，我甚至傻傻地在想象我和你步入婚姻殿堂的情景。我觉得你就是个妖孽男，没想到，我原来才是真真正正的妖孽。

　　亲爱的，不要喝酒，我不喜欢别人喝酒，因为喝酒的人不爱惜自己，他又怎么会爱惜别人？但是我错了，你告诉我，在8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喝了很多酒，因为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身体，我会回心转意，但是对不起，一切我都看不见，而今天我又要在一起离开你了，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离开得无声无息，因为我怕我会在你面前变得如此懦弱。

　　8年后，我再次见到你，原因为因你而早已凋零的心，却奇迹般地重生，我爱你，非常。

　　知道吗？我只想把现在的一切都变成永恒，变成回忆，莫再拖，重新过。

　　我很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在这一秒，你静静地睡着，而我静静地望着你，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无情。

　　亲爱的，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你是我用生命去爱的唯一一个人，是你，让我有了喜怒哀乐，是你让我有了伤痛，也同样是你，让我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我以前所没有过的，遇见了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唯一，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小晟哥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多年前签了器官转移书，因为我希望在我死后，能够用另一个方式去望你，但是今天不可以了，我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魂，能让我一辈子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遇到另一个真心爱你的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来世再见到你，我一定会记得你，我会带你去属于我们自己的平衡国度，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如果你有一天对我厌倦了，那请你务必要对我说，因为这让我的梦早醒一点。但是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你，也因为我……

　　亲爱的，不要为我殉情，我不怕死，我最怕的是你出事，我命令你，不可以伤心，我多想看你再拽拽地笑给我看，但是不可以。

　　你知道吗？离开你我整个心都要碎了.你永远不能了解我有多爱你，永远不能体会到失去你时我会有多痛，但是我还是要选择这么做，对不起，原来我的懦弱。

　　我不敢妄想我会和你好多久，因为我怕你爱我越深，就被我伤得越深，我不可以和你长相厮守，对不起。

　　姚晟你永远是我的小晟哥哥，永远是司徒童蓁最爱的小晟哥哥……”

　　锁心把那装有洛千雪给她的那一瓶雪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那瓶洁白无瑕的雪，已经开始渐渐融化，她静静地把他横放在沙滩上，再望了望他最后一眼，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不起，小晟哥哥，我始终是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