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玄箭——人性的测试

　　“童蓁！司徒童蓁！你在哪里？”姚晟望着空无一人的阴暗的沙滩，不禁着急了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好好过剩下的几天吗？你说你要去阻止她，不要紧，但是你为什么要现在离开我？”姚晟不顾一切地赤脚跑到海边，红色的浪在翻腾着，海面的大浪覆盖了他的脚踝，他一边喊，一边往前走着，前路漫漫，甚是幽深，令人迷茫。

　　潮起潮落，海犹如狰狞的恶魔，时不时侵蚀着他的肌体，海水也覆上了他的腰。

　　“童蓁！”他朝着那个黑洞漩涡，一直唤着她的名字，等来的却是寒风经过的声音，刺骨寒风吹打着他的身体，寒冷的海水吞噬着他的意志。

　　“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不让我生病，是不是我病了，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他哈哈地自嘲着，一个劲地坐在了海水里，却猛地想起8年前，他在她走后酗酒，无非是想让她回来，顿时落得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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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天道依旧坐在那沙发上，奇怪的心情竟然一扫而光。

　　“我想问你，你干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锁心的心其实很清楚，她不是真的想要灭世，而到底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她转过身去，“还有两天不是吗？”

　　“天道大人……”锁心望着那似乎是无动于衷的天道，不禁心急如焚，毕竟再拖一天，就会多死一些人，何况……今天，姚晟要和她结婚，如果她死了的话，那姚晟一定会殉情的，与其这样，倒不如短痛，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生死。

　　“天亮了，天亮了，地球又转一圈了，世界还活生生的存在着，还活着，还活着，没想到我还活着。穿越一场海啸，什么滋味，我终于亲身体会……”那是锁心的手机铃声，是姚晟打来的。

　　“好好和他过几天吧！”天道忽然降低了语调，不是嘲笑，而是真心地劝告。

　　“我只怕，他爱我越深，最后受伤越深……”她不禁苦笑，他们身份有别，就算这一次她不死，他也会老死……

　　“司徒童蓁，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来‘圣安教堂’来举行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那是姚晟的留言。

　　锁心望了望背对着她的天道，她犹豫了几秒，狠下心来，把手机给关了。

　　“矮行星？”锁心想起了天道说过，她要别的行星撞击地球，那么地球就会爆炸，移位，接着地球不是被撞击得支离破碎就是高温，那时候，没有谁能活。

　　“很聪明，矮行星已经开始向地球前进，两天之后的现在，我想矮行星就会撞到地球了，你猜是哪个矮行星？”天道抿了抿嘴唇，这个孩子还挺聪明的，她终于再次转过身来，颇有兴致地望着那个不知道她想干嘛的锁心。

　　“卡戎？”记得天道说过，她不喜欢卡戎星。

　　“好吧，你很聪明，记性也很好，不过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天道用冰冷的眼神望着锁心，这个最信任却又背叛自己的人。

　　“我知道你不可能放弃，但是告诉我，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锁心走到天道的身边，望着她那永远看不出任何她的心思的脸，注视着那让人感到恐怖的双眼，她的睫毛很长，有点卷，像羽翼，但是，配合上那样的黑色的眸子，还有那大大的丹凤眼，却给人以一种另类的阴森感，“你知道的，我回来中国，我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好，你这么想死的话你跟我来！”天道拉起了她的手，死扯着把她拽上了楼梯，3楼演播厅，那也是个天台，放着一些摄影机。

　　随着那“咯咯”的高跟鞋声，沉重的步伐亦愈来愈快，锁心的手被天道拽得泛上了红晕，红色的痕迹在她手上久久未能散去。

　　3楼的天台。

　　她们明显看到天空依旧是血红色；黑与白的混合，凝结成了那万人的葬身之天，尽管是当年秦始皇所谓的‘坑儒’，也没有那样子的惨烈。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锁心见上了楼，用力挣脱开了天道那看似娇弱又有无尽力量的手，天道天生神力她是知道的。

　　“直播，全世界的人现在都可以看见我们。”她对着锁心稍稍解释了一下，但是又觉得不足够，所以继续说道，“本来想两天之后的。”

　　“不过，所谓的科学家现在也应该知道卡戎星离我们有多远——越来越近。”她对着镜头，冷笑，“科学家，你们也应该对此束手无策了吧？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够救活那些可憎的人类。”

　　“天道，告诉我——你知道我说什么的。”锁心望了望那所谓的镜头，又把目光放在了天道身上，这个长发妖姬。

　　“在此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些东西。”她把两张木椅搬了在镜头前，“我想他们也很想看看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是谁，还有姚晟我想也会很有兴趣……”她竟有心思取笑锁心，把木椅往她那边递了递。

　　她审视了一下，再望了望天道，还是坐了下来。

　　天道，没有谁可以猜透她的心思。

　　“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她不管她惊异的眼神，继续说道：“还记得吗？我试过下凡，但是我并不像你一样幸运。

　　我碰到了一个男生，他总是爱逗我笑，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没有让我受过一点委屈，但是他一点都不爱我。

　　他说过，他最爱的是我，愿意与我终身的也是我，他还说会用一辈子去守护我，疼惜我，我很傻地相信了。

　　在那我以为只是平平无奇的那天，发生了扭转我命运的事——我们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长相很像我的一个女生。

　　他们认识。

　　我曾经怀疑过，他说女生只是他的初恋，仅此而已，他说他爱的只有我，我又傻傻地相信了。

　　又是一个晚上，我兴冲冲地去找那个男生，但是我看见了他和她在一起。

　　我问他，他可曾爱我，他说，他希望世界上有时光机，能够带我穿越回到从前，从未和我开始过。

　　我笑了，耻笑着自己的傻，一直以来我只不过是那个女生的代替品，知道她的出现，我就应该清楚！

　　我不过是个代替品，等到她出现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他气她的一个棋子而已！

　　既然不爱我，又何必利用我来治愈他心中的伤口？

　　他很自私，他就是姚成天，姚晟，应该认识。

　　后来，我让你，锁心下凡，我想知道你会不会遇到和我一样的惨况，和他一样的混蛋，但是你没有，你很幸福。

　　我和他的关系破裂，是因为她的出现，如果你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那么情况又会否不同？

　　我叫了洛千雪和易雨辰下凡。

　　他始终是负了你。

　　天下男儿皆负心，我也认了。

　　人类总是那么的无情，莫名其妙地开始，一句冷冷的再见而就此结束。

　　他们视感情于无物，他们永远是那么的自私，我很讨厌他们，非常。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你和洛千雪的话，我听到了！姚晟的公司叫‘成天’，那么姚成天就是姚晟的亲生父亲！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不平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原以为我把一切都放下了，但是不可以，特别是在我知道害了我们，伤了我们的竟是俩父子之后，我再也接受不了！曾经的怨恨被我莫名地从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一个原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口中挖掘了出来！

　　我要灭世，你始终还是狠不下心，你为了他，迟迟不给我答复，洛千雪和易雨辰为了所谓的赎罪，甘愿一死，你终于下定决心，你要背叛我。

　　但是，我要灭世，你又可曾知道？我并非真的想地球毁灭。

　　于是，我做了一件很可爱的事，我要让他们选，所谓恩爱不已的情侣，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他们会选择谁去谁留？一家人，温馨的一家人他们又会怎么选？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如果是，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天道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她却戛然而止。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人性呢？”锁心反驳那个现在像是怒气冲冠的天道。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看到了什么？”天道站起身来，望了望那天空上的血海。

　　“一群人在马路上你争我抢，都要赶着活，甚至不惜一切地把所谓深爱的另一半推倒在地，为的就是要活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他们的天性！”她忽然又转过头来，用那炽热的目光凝视着锁心，“所以，你来找我，我很开心。”

　　“这个，可以射穿那矮行星，但是，这是天地值祖盘古开创世界的时候遗留下来的4箭之1的天玄箭，不是一般人可以拉得动，即便是你，也要耗尽平生的力量才可以把这支箭射出去，也就是说，你救了这个所谓的世界，你——就——会——死。”最后的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并且拖长了尾音。

　　“我来这里，我就没有打算能活……”她很满意地接过那支弓箭，笑了笑，又望了望镜头，很深情地望了一眼。

　　天玄箭是白色无暇的美丽，铁青的箭尖，白色闪闪发亮的箭身，还有那箭后的羽翼，那雪白的羽毛，很美丽。

　　还有那弓，白色与铁色相结合，不像箭一样的华丽，但是这却是另一番的滋味，拿起来冷冰冰的，直入心底，而且还是宛如手腕般粗。

　　弦是精细而又富有弹力的，一弹动，就犹如天籁降临。

　　天玄箭。

　　“哗哗……”那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好像是下面。

　　“天道大人，您请看现场……”带头的竟然是姚晟，恐怕他也看到了他们。

　　现场一片喧闹，但是却能明显看到人山人海的场面。

　　“天道大人！我们都是选择同生共死的，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现场过千人像是喊着一个整齐的口号。

　　“哦？有意思，是刚才听到我说人类没有人性，所以才弄出了这场闹剧吧？”天道不屑地望着他们，想不到他们已经来到了现场。

　　“天道，人类其实不像你说的那么糟，或许真的有灭绝人性的人，但是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好人，这就是我坚持的目的！”锁心笑着望了望天道，天道此时明显是错愕——锁心已经抬起了天玄箭，望向了天边——那片血红的天。

　　“那又如何？只是他们只不过是我这次灭世的一半理由而已……”天道忽然笑了，这种笑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不做作，没有被残忍的世界所雕饰的笑容。

　　“知道吗？我对人类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原先。但是既然你这么喜欢当人类，那我就想看看，你愿不愿意为那些或许素不相识，或许还有仇的人，而牺牲自己，如果你真的愿意那么做，那我想，这个祸就由我来承担……”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原谅人类了吗？”锁心带有一丝疑惑地望了望那个像是慈祥的天道，“但是，行星的撞击是无可避免的，所以，要么我死，要么你死，对吗？”

　　“你说话向来都是这么直……”天道嘲笑道，伸出了双手，准备从锁心的手里拿回这天玄箭。

　　“你是一个好人，你不应该死，或许我知道我会有这么个下场，不过闹一闹人间，也算是出了一口怨气……不瞒你说，我一早就有了想死的心，不过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她惊讶于锁心竟然拿着天玄箭死死不放。

　　“你说你想死，我何曾不是？即使我有我最爱的他——姚晟。我和他不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我们仙凡有别，他始终会死，对不起，姚晟，原谅我的自私……”她走远了一些，靠近了护栏，能够望到姚晟，“我实在不想看着你死，所以，在我回来中国的时候，我一早就抱有死的心，但是我却又矛盾地想见见你。我不敢再奢望我再和你多在一起几天，因为我不想你爱我越深，却被我伤得越痛！”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姚晟忽然唱起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来，这首歌同样是他们的最爱。

　　“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天使……”锁心很倔强地抬起头，妄图不让眼泪落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懦弱，只可惜，她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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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匆匆的脚步声却阻止不了她的行为，“童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