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巫蛊

皇帝见风眠与高贵妃在同样的境遇下，一样是被自己宫里的宫人指认，他要处罚，就得两个一起罚。

若是选择相信，就得两个都相信。

“高贵妃之事，朕让人查问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高贵妃眼看着皇帝就要处置自己，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八皇子还未回到臣妾身边，臣妾岂敢谋害中宫。虽说臣妾平日里是有些骄纵，但臣妾还知道，什么事是断断不能做的。”

然而，皇帝只相信他查到的一切。以他对高贵妃的了解，这等事情，高贵妃也不是做不出来。

风眠听高贵妃这样说，开口提醒皇帝：“高贵妃向不守望规矩，一次又一次仗着皇上的恩宠到凤仪宫来管本宫的事儿。这可倒好，抓不住本宫的错处，生事来凤仪宫里指手划肢。”

“皇后又如何证明，让人烧纸一事不是皇后授意下人去做的？”

风眠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她是百口莫辩，不过好在她平日里在皇帝那里赚了不少好感。

“臣妾贵为国母，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侍女违反宫规。且臣妾发现了有烟味儿，才起身让人去查。可此时，高贵妃却已经带着人来凤仪宫中质问臣妾。”

言及此，风眠还不禁冷笑两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高贵妃才是皇后呢！”

“……”

风眠与高贵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皇帝跟前辩驳，孰是孰非，皇帝心里早有定数。

高贵妃知道皇帝最是忌讳巫蛊一事，有意将凤仪宫中烧纸一事与巫蛊连上了：“皇后娘娘让我烧纸，莫不是为了得到皇上的恩宠，行巫蛊之事吧！”

皇帝脸色立马就变了：“若真是巫蛊之事，那可是大事。”

风眠心中分明，向来巫蛊之事都是宫中大忌，任何人，再是得宠，只要是沾上了巫蛊，必定都是万劫不复。

“高贵妃自己犯了错也就罢了，还管起本宫的事儿来了，真是好大的威风。看来，凤仪宫里的宫人都不太干净，还不知有多少是高贵妃的眼线。但凡是你高贵妃动动嘴皮子，怕是整个凤仪宫都不得安宁了。”

这话，是说给高贵妃听的，自然也是说给皇帝听的。

风眠行事磊落，却敌不过有人想要暗害她。

想必，皇帝心中应该分明，风眠其实是什么都没做的。

“臣妾哪里敢在皇后跟前耍什么威风，向来都是皇后娘娘看臣妾不顺眼，处处与臣妾过不去罢了。”

说着，高贵妃拉着皇帝的衣袖不放，提出建议：“皇上，是不是巫蛊之术，只要搜宫，便什么都知道了。”

“搜宫？”

风眠只觉得可笑，到底她还是皇后，后宫之事，按规矩皇帝都是不能插手，她区区一个贵妃，有什么资格搜皇后的寝宫。

“本宫的寝宫，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

说着，风眠取下自己发上的钗子抵在咽喉处：“臣妾叶氏，受不得如此奇耻大辱。后宫若是处处都听高贵妃的，臣妾这个皇后不做也罢。与其苟活，不如一死了之。”

皇帝还想着兵权一事，若是叶佳儿真就这么死了，那便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叶家，他可不好与叶家交代。

妇人之间的事情，到底还是小事，皇帝立即伸手擒住风眠的手劝道：“皇后，自戕可是大罪。”

“受此冤屈，不如自戕。”

怀急之下，皇帝只能先拿两个宫人出气：“你二人肯定方才说的就是实话？”

那二人对视一眼，不知皇帝是何意思：“奴婢说的是实话。”

“来人，拉下去斩了。”

不多时，便有侍卫走进来带人，那两个宫人一直求饶，却仍然躲不过被处死的下场。

“皇后既然问心无愧，搜宫也并非坏事。若是什么都没有，也就证明了皇后的清白。”

风眠才不相信什么清白，高贵妃既然能提出搜宫一事，必定是有所准备的。

“臣妾才不相信什么清者自清，巫蛊之事极好嫁祸，搜宫的人随手扔个小扎针小人出来，便能赖在本宫头上。”

风眠手里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吓得皇帝怒斥高贵妃：“高贵妃，若是搜宫搜不出什么，你便去冷宫里呆着。”

到底，皇帝还是遂了高贵妃的意，让人搜宫。

风眠放下手里的钗子，别过身去，不再看皇帝一眼。

皇帝的人将凤仪宫搜遍了，也没搜出什么来，高贵妃脸色大变，原本安排好的事儿，竟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并未搜到与巫蛊有关之物。”

风眠虽然厌恶皇帝，为了整治高贵妃，还是得借皇帝的手。

“皇上，臣妾嫁入宫前，后宫之事都是高贵妃在打理。如今后宫已有中宫之主，还请皇上收回高贵妃协理后宫之权。”

而后，风眠看向高贵妃，又道：“另则，方才皇上说过，若是没搜出什么，便要将高贵妃打入冷宫。”

皇帝原本是想着，最好是搜出点儿什么，也好让他有个把柄与叶赫说项，竟事与愿违。

他本就瞧不上风眠，只点了点头，撤了高贵妃的协理后宫之权：“即日起，撤去高贵妃协理后宫之权，打入冷宫。”

高贵妃见状，立即跪下求皇帝：“不……皇上，皇上恕罪，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也是气不过，八皇子在臣妾身边好端端的，如今却要养在德妃身边……”

当着风眠，皇帝才不听她解释，立即让人带走了高贵妃。

正是此时，宫人走进来禀报：“皇上，娘娘，叶三少夫人求见。”

不多时，三少夫人便了进来：“拜见皇后娘。”

“三嫂免礼。”

风眠吩咐身边的青环先去梳理凤仪宫里的下人，将那些眼线借此机会一一清除干净。

“不知三嫂今日入宫相见，有何要事。”

叶三少夫人脸色沉重，应当是为了锦云与叶家三哥一事受不了委屈才会入宫来见风眠。

“皇后娘娘应当知道，夫君要与我和离之事。”

风眠轻轻点了点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