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年往事

　　当赵照还在思索之时，挂在包间的门帘却给人揭开，走进了个宅院的女子，这个女子对着三人轻声的说道：“三位先生，刚才拍下青铜爵杯的辰字间客人，想请你们过去。”三人有些迟疑，都有些摸不着魂头，那女子接着又道：“根据我们这里的规则，可以不予相见的，见与不见，完全看三位先生的意思。”

　　曾进宝为人随意，也没有想那么多，站起来对着女子说道：“去，肯定要去，这是我的金主，为啥不去，就算他不请我们，我都要还想去谢谢他。”说完，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赵照和温有方。

　　赵照和温有方对了下眼，向曾进宝点了点头，曾进宝嘿嘿一笑：“我就说吗，都是好兄弟，那有不陪我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见一个人。”

　　赵照起了身，用手拍着曾进宝的肩膀，打趣的说道：“是啊，还是去看下这个东家，青铜爵杯卖了，我可是要分钱的。”

　　“得，那叫我们是好兄弟呢，还有小方子，你也有份。”

　　温有方神情显的有些纠结，但很快的也就同意了。这个青宅，温有方以前陪费教费来过多次，但每次只是看看，费教授好像和青宅的主人有交情，每次拍卖后，都会到后院的小房间去聊上一会，而温有方却是守在门外，具体说的什么，到不清楚。而像这样的有人邀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温有方虽然谨慎，但为人却是洒脱大气，对于认可的朋友，那可真算的是义无反顾，因此想到这里，也不愿多想，有事小心些就是了。

　　跟着青宅的女子，来到了辰字包间，走进去，眼前坐着一个花甲老人，不过人却显的很是精神，头发虽已花白，但梳的却是一丝不苟，穿着中式长衫，外面配着一件马褂。还没有等开口，这个老人却是以惊奇的目光看着赵照，过了半晌，才喃喃的说道：“像，真是像啊。”

　　这下子，让三人都疑惑起来，特别是赵照，心里就迷茫多了，说道：“这位老先生，找我们来所谓何事。”听着赵照说的文绉绉的样子，止不住了笑出声来。

　　这位老人表情有些呆板，用手指着赵照道：“赵四是你什么人？。”赵照听着老人这样问，也是一惊，脱口而出道：“是我爷爷,怎么了，你认识我爷爷？

　　“爷爷？怪不得，这样像。”这个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故人之后，原来如此。”说完老人长长一叹。

　　老人停了一会，又道：“本来，我是想来问下这个青铜爵杯的来历的。”

　　赵照有些不解道：“老先生，既然是我爷爷的朋友，那我定然知之不言的。”

　　老人轻轻一笑道：“现在年青人啊，比我们那时有冲劲的多，我这次来看见这个青铜爵杯有趣就拍了下来，之前还以为是个熟坑货，但到手却发现这个东西是个生坑的，才出土能拿出这样的东西，那肯定下斗进了商纣的陵墓，感到好奇，就想来问上一问，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赵四的孙子。”

　　赵照给人一问，到是有些扭捏起来，脸上微微一红，却是没有说话。

　　老人神情带着戏谑的表情道：“不就是想问我是谁吗，你是赵四的孙子，又不是外人，给你说也无妨，我姓宋，叫宋有德。”

　　赵照听着这名子，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印象。老人接着说道：“这名子普通的紧，如果你爷爷没有告诉过你，那你肯定不认识，不过，他不告诉你也是对的，毕竟我们很多年没有见了，人情也有些淡了。”说到最后几句，语调惆怅起来。

　　“你爷爷是大气之人，为人处事力求正直，虽然我做不到，但我一直很是佩服，我想你即然敢下商纣这样的大斗，你爷爷的本事你肯定也学到了几分。“

　　赵照点了点道：“我只是学到一点，算不上什么，瞎着混吧。”

　　老人轻轻一笑：“瞎混？你爷爷本事的很，如果真说瞎混，当年我才叫瞎混。”说到到里，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寂的神情，过了好久，才淡啖的说道：“关于你爷爷年青时的经历，看你的样子，就不知道，今天遇上也算有缘，如果再不告诉你，恐怕这秘密就会给我带进棺材了。”

　　三人一下子呆起来，本来，到这里来是想看下购下青铜爵杯的何许人，没有想到居然这样曲折。老人带着问疑的说道：“不想听？”

　　三人同时摇摇头。老人哈哈笑了起来，表情释然起来，拿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故事就此展开。

　　1959年，中国解决后的第十个年头。

　　这是历史上叫做“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一年，由于中苏关系恶化，国家为了还掉巨额的贷款，同时，由于粮食采用统一供给，恰逢天道不好，欠收成，部分地方出现了饿死现象，故事主人正好属于灾害这些地方。

　　宋有德那年才刚满17岁，自从年关一过，宋有德就发现，今年的饭特别少，队里按人头，一天也就配给了一小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又好，那年代很少有油荤，别说一天一碗米饭，就是十碗宋有德都能吞进去。因此经常下河摸摸鱼，只是和他一样情况的人，大有所在。摸鱼也少有收获，每天都饿得双眼冒着绿光。

　　有一天，宋有德正在村口的垛上躺着睡觉，正在迷糊中，感觉到鼻子一痒，止不住的就打了个喷嚏，睁开双眼，只见前眼站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宋有德，手上拿着一根野草。宋有备看着这个少年，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个少年比他略大一点，至于大多少，他到不是很清楚，这人叫赵四，村中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叫他四哥，家中父亲是做风水先生的，平时也就帮人定定穴、做做道场。这家子人是外地搬过来的，因此和村中之人大多没有什么亲戚关系，除了红白事有个所谓“工作”上的接触外，其它时间和村中的人也没什么接触，不过这个赵四由于天性开朗，在同龄人中很是受欢迎。

　　宋有德看着赵四，高兴的叫声：“四哥。”

　　赵四一笑，眼咪了起来道：“宋有德啊，没饭吃还是杂啦，大白天在村口睡觉，不怕你妈看见了，少不了又抽你一顿。”

　　宋有德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我说四哥，你可别吓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脾气，给她看见了，还真会给来上一顿。”

　　赵四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米馍，扔给宋有德道：“来，吃这个，看你这样子，就是那种饿唠鬼一样。”

　　宋有德接过扔过来的玉米馍，看了一眼，心中大喜，接过玉米馍，只是几口就吞了进去。赵四在旁边忙道：“你还是慢些，慢些，小心别给噎着了。”话才刚落，就发现宋有德一脸通红，咳嗽过不停，果然就给噎住了。赵四忙走过去，一边拍着宋有德的背部，一边说：“宋有德，刚叫你慢点，你不听，真是没有吃过饱饭样。”

　　过了好一会儿，宋有德缓过来，深呼吸了口气道：“四哥，你还真说的对，今年以来，我还真没有吃饱过。”说完眼圈有些发红，呆呆的站在那里。

　　赵四看着宋有德的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确实是这样的，今年收成不好，队里又将粮食拽在手中，分下来的确实太少，听说村尾李二虎家的老人前些天都饿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多少人会饿死。”

　　宋有德忧心忡忡的问道：“四哥，难道以后都会这样吗。”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年头，能找些吃的，过一顿算一顿吧，现在看这情况，肯定会有很长时间会是这样，树挪死，人挪活，总归有办法。”说到这里，想到什么一样，眼睛里闪出光芒来。

　　宋有德看着赵四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四哥，我想有饭吃，不说白面，那怕是高粱喳子，只要能管饱就行。”说完，看着赵四眼里带着希望。

　　赵四一双眼睛突然变的炯炯有神，眼含凌厉的说道：“有件事，只要去做，别说吃饱，吃肉都行，但你可要想好，如果做了，可能以后就不能回头了。”

　　宋有德给赵四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摸摸了已经干瘪肚子，想起饿时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心里就像一阵火在燃烧，坚定的咬咬牙，点头答应。

　　赵四走过来，像四周看了看，俯在宋有德耳边，小声的说：“后天晚上，等天一黑，你就在这里村后的小树林等我，对了，记得带上锄头。”说完，也没有再看宋有德，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夜，宋有德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一大早，起来后，看着空空的灶台，还有小妹舔着嘴巴想吃东西的样子，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无论赵四叫他做什么，只要能有吃的，能让小妹能吃饱，他都会毫不犹豫。

　　当宋有德借着皎洁的月光来到村后小树林时，赵四早已站在那里等他。赵四看着宋有德过来，笑笑的点了点头，看着宋有德略显紧张的样子，赵四安慰的说道：“不要担心什么，只是上回进城，遇到一些人，想收些东西，这些东西平时没人在意，只是给人知道了，却很是麻烦。”

　　宋有德本来有些惴惴不安，给赵四这一说，心里慢慢安稳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赵四背上背了一条麻绳，麻绳缠成了几条，看那样子，放越了估计有十几米。

　　宋有德平时话算不上太多，也没有过份在意，只是跟着赵四向树林里走去，走着走着，宋有德就发现赵四走的方向是向“谢子林”走去。这个“谢子林”村里一直流传有不干净的东西，小时候大人就说过，进去了会给里面的厉鬼给捉去。因此至小到大宋有德也没有进去过。

　　两人走在林间，中间却没有交流，树林里越发的安静，宋有德就越是紧张，等他准备开口时，赵四却停了下来，头也没有回的说道：“到了，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