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哪来的疯狗

后来被衾二哥觉察出端倪，押着衾昔凤将养了半月的岳嫙送回了岳侯府。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小娃娃只觉得好玩，奇妙的缘分从那时结下。

此番再遇，岳嫙自是极为珍重失而复得的挚友。

“莫哭莫哭，我衾三凤这不是回来了嘛！”自幼在军营长大的衾昔凤甚少接触京中闺秀，岳嫙这一哭让她慌乱无措头痛地很。

见衾昔凤这愣头青的模样岳嫙哑然失笑，拭去眼角泪水她笑地没心没肺“我记得你最爱吃莲花酥，待会入席我的莲花酥都给你吃。”

“右边脸没擦干净。”衾昔凤定定地看着岳嫙，一本正经的提醒着。

见岳嫙真拿着丝绢去擦拭，她当即爽朗地大笑。

“三凤！”瞪了眼戏弄自己的衾昔凤，岳嫙气鼓鼓的喊着对方的小字。

“阿嫙真可爱，怪不得二哥总念叨你。”勉强止住笑意，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衾昔凤此行可是有预谋的回京。

闻言，岳嫙只是眸色微敛的黯然笑了笑。

“去年你不在，赏花宴上出了一名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他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你若见到定会喜欢。”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岳嫙眉眼弯弯瞧着心情甚是愉悦。

“那我可要睁大眼睛好生瞧瞧，这位被阿嫙称赞的郎君有多俊俏。”不以为然的淡然一笑，衾昔凤可不信这上京能有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子。

赏花宴所设之处繁花堆锦花香扑鼻，百花簇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好不烂漫。

宫女将岳嫙领入席，不懂宫中诸多琐碎规矩的衾昔凤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在了岳嫙身旁空着的席位上。

皇后傅氏仪态端庄的与宫妃你来我往，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去了春牡丹盛开之处。

仅看表象，后宫嫔妃相处和睦当真是一派祥和。

“傅皇后可不好惹，阿嫙看我。”衾昔凤捏着岳嫙的下巴噙着痞痞坏笑，明明拥有一张如花美靥怎奈衾姑娘有趣的性格总让人忽略掉她姣好容颜。

“三凤貌比天仙一笑倾城，真——好——看！”岳嫙不客气的扯了扯衾昔凤的耳朵，两个人像是回到小时候一样打闹着。

岳嫙与衾昔凤旁若无人的嬉闹，不免引得有心人侧目。

身为汶王妃，岳嫙如今可是备受瞩目。识她之人匿于暗中观察，而那些不认得她的人却是觉得岳嫙与衾昔凤藐视皇威胆大妄为。

“赏花宴岂容你们胡闹！”想在傅皇后面前博得青睐的丞相之女孙月洳厉声斥责举止轻浮的衾昔凤与岳嫙，架子端地比傅皇后还像筵席之主。

“哪来疯狗！”衾昔凤怒目而视的看向孙月洳，在军中历练出的气势逼得丞相之女心生悚意。

“你这人怎地这般没教养！”

“宴席之上大声嚷嚷成何体统，粗野莽女。”强忍着害怕，孙月洳言辞犀利的回敬着衾昔凤。

“你！”气不打一处来的衾昔凤作势起身要教训挑事孙月洳却被岳嫙按捺住。

岳嫙笑意盈盈道：“孙相之女果真落落大方性情温良，可惜我等凡夫俗子欣赏不了孙姑娘的高雅。”

见岳嫙是个识大体的人，孙月洳莞尔笑道：“姑娘莫要这般妄自菲薄，只要你们诚心道歉。月洳也不会得理不饶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岳嫙那番话，心思深沉的都猜出她是绵里藏刀意有所指。还以为孙月洳有什么高招的众人，听了她自以为是的一席话皆是嗤笑起来。

一品浩命夫人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道歉，这等有意思的事情不知她那官居一品的丞相爹听见了会做何反应。

自斟自饮不合群的青衫公子闻言勃然一笑，恍如清风拂面自是风骨无二。

他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亦如泉水潺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知姑娘芳名？”

方泽湙手执盛有清酿的白玉杯，他举杯向岳嫙微颔首。

被孙月洳气地想冲上去打一架的衾昔凤见方泽湙盯着自己，她疑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方泽湙嘴角轻扬，朝着衾昔凤点了点头。

“想知道本姑奶奶的名讳？有本事你去查啊！”不按常理出牌的衾昔凤挑衅勾唇，那活灵活现的表情像极了小人得志好生得意。

“在下方泽湙，为表敬意先干为敬。”被衾昔凤逗笑的方泽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带有几分漠然的目光因着衾昔凤的回答捎带上了暖色。

“三凤，他就是我跟你说的状元郎。听说他酒量极好，你要不要去比比？”悄声和衾昔凤耳语，岳嫙那笑里深意让衾昔凤不自在的干咳一声。

“那我去跟他喝两杯，一会就回来。”偷瞄了眼正看着自己的方泽湙，衾昔凤拨着心里的小算盘决意挫挫上京俏公子的锐气！

岳嫙目送衾昔凤与方泽湙离席去往湖畔。

有意支走衾昔凤的岳嫙在人离开后垂眸看着杯中水面无波的清酿，眼睑处落了一片阴影。

迟迟等不到岳嫙道歉的孙月洳颇为不耐“姑娘，你还没有跟我道歉！”

“要本宫给你道歉？孙姑娘好大的架子。”嘲讽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孙月洳，岳嫙可不是一昧受气的温和脾性。

她给了孙月洳台阶下，只是某人自视甚高。

这般不识好歹，孙相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你竟自称本宫！你以为你是谁？姑娘这般顽劣，真当月洳好欺负不成？”见岳嫙顽冥不灵，孙月洳也冷了脸。

“她是谁？他是本王的王妃，欺你又如何？”姗姗来迟的贝煦阳，刚到就听见孙月洳在大不敬的质问岳嫙。

本就心情欠安的贝煦阳，此刻面上不拘言笑言辞更是锋利的叫人心生畏惧。

天下皆知晋州只有一位王爷，来人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的呼声让孙月洳脸色变得煞白，她浑身打颤的连忙做辑行礼。

脸色苍白的孙月洳想要诡辩几句却在看见贝煦阳的那双阴鸷黑眸时，生生吓得说不出话。

贝煦阳冷漠的目光让孙月洳觉得自己就像尘埃一样，而事实也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