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灯祈愿

九霄只觉被吸入一股巨大的力量旋涡，身体一个没站稳，直直朝路之昂扑了过去。

路之昂忙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点，又一股灵力将她身体稳稳撑住。

“这小仙落水之时我早已试过她的道行，仙龄尚浅、灵力低微……”再次试过九霄的灵力，路之昂确认与之前的判断无差，才暂且放下心来，慢慢放开了手。

“好心被当驴肝肺！你自己擦吧！”九霄被莫名捏来提去，手腕吃痛不已，把帕子往路之昂脸上一扔，十分气恼的走开，坐在桌前对着泛红的手腕又吹又揉。

一时半刻，待路之昂收功敛气休整好了，已是傍晚十分。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二人均感腹中饥饿，便出门寻找吃食。

此时的街上夜幕初降，浓淡交叠的墨色泼洒在天地间，安抚了白天的燥气，让人们心中多了一份沁凉。街上的商铺、街边的摊子都次第开始掌灯，各种小吃的香气飘来，九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里晚上还有夜市啊！”

“只太元节当日无宵禁，因为待会儿要放天灯祈愿。”路之昂说着，往前侧一指。

九霄这才注意到，路边除了各色小吃摊子外，还有不少摆着天灯的摊位。九霄曾经在书里看到过，天灯以竹枝为骨架制成，外面贴上宣纸或布帛，上面可以任意提上祈愿的字画。施放时点燃下面的油芯，天灯就会像热气球一样冉冉升空。

九霄走过去这个灯看看，那个灯瞧瞧，爱不释手。

“待天全黑下来会有统一的放灯仪式。”路之昂并未停下步子，九霄也只得先放下手里的灯盏，追上前去。

二人走到一个小吃摊子前，便要了两碗抄手，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抄手端了上来，九霄透过薄薄的蒸汽看对面路之昂的脸，眉目间少了些许清冷，凭添了一丝烟火气。

旁边有卖艺的老者正吹笛子，笛声悠扬传来，不知为何却让人心绪一紧，“滚滚红尘，人间烟火呀！”九霄感慨着，一碗连汤带水的抄手便热乎乎下了肚。

二人吃罢，便起身随着人流往街道另一头走去。

他们眼前看到的自是火树银花、灯火锦绣，却不知背后黑暗处一杆竹笛正悄悄抬起。

那笛子一头对准嘴巴，另一头却是瞄准了路之昂，正要待发，却见旁边一翠衫女子忽地出现伸手一弹，一串水珠飞弹便无声射来。那吹笛人顾不得再瞄准路之昂，却将那笛子朝向翠衫女子一口气吹出，竹笛中一串银针射出。翠衫女又一串连珠飞弹射来，银针被水珠包裹住，掉落在地。翠衣女子却向暗处一跃，消失在黑暗处。

吹笛人行动受阻，待要再扭头寻先前二人身影，却见他们已走远消失在人流中。

此时九霄、路之昂走到了街道尽头的一片开阔广场。

广场背山面海，背山的方向，高高矗立一座牌坊，上书”凌波坊“三字，牌坊后面是融入夜色中的广厦飞檐，阑珊灯火闪烁其中，更显神秘。面海一侧则视野开朗，数级台阶下面，便是一个不大的码头，停泊着几尾小舟。

许是快到了放天灯的时候，广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九霄走到旁边一个卖灯摊子前，选了一盏有着长长红色飘尾的灯。摊主递过笔：“公子可要许愿题字？”九霄接过笔，在白色宣纸上写下：“幸福！”随后，又在前面加了一个前缀，“每个人！”

此时，广场中心一个莲花型火盆被点燃，示意放灯仪式开始。一盏盏萤萤闪亮的天灯缓缓飘向夜空，宛如鱼儿游向大海，逐渐占满了整个天际，但见漫天灯火摇曳，浸染了月色，惊艳了银河。

广场上的喧嚣渐渐平息，人们安静下来，耳畔只听得阵阵风声。

九霄静静的抬头向天，双眸中映出漫天的流光溢彩，“出生在这世间500年，却似从未真正见过它”九霄心中感怀，原主的强烈情感似从丹田向上涌来，溢满眼眶。

熠熠灯火中，她扭头看向路之昂，他脸颊微侧似是想着什么，融融的夜光在他脸上晕了一层浅金。

“在想什么？”

“许愿。”

“许的什么愿？”

“不可说，否则就不灵了。”

“好好，我也没说，我只是写在了上面！”九霄将自己那盏天灯举起，慢慢松开了手，那盏散着橘色暖光的小灯便也飘飘摇摇的向夜空飞去，渐渐融入了灯海。

沉醉间，九霄忽感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不禁变了脸色。

背后站着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皮肤微黑，一脸英气，女子身着鹅黄纱裙，却是满眼俏皮。

“叶达、薛凝，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是若木大师门下另外两位弟子前来寻她返回若华岛。

“还说！你偷溜出来，害我们一顿好找，快跟我们回去见师傅，准备受罚吧！”叶达言语间有些气恼。

“啊，这就要回去呀！你们也追的太快了点！”九霄看着对面二人，一脸悻悻道。

“不快点哪里还追的到？追不到你，师傅还不把我们脑袋拧下来？幸亏有这太元盛会，估计你就在这儿凑热闹！不过你还挺会玩的嘛，这放灯仪式，可是当真好看的紧！”薛凝说着也满脸星星眼的望向夜空。

“是吧是吧？要不我们一起多玩两天？”九霄赶紧就势接话。

薛凝白了她一眼，随即将眼神移到路之昂身上，“这位是？”

“哦，这是……导游！”九霄脱口而出，见三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赶忙改口解释：“他叫路之昂，我路上遇到点麻烦，多亏他出手相助，便结伴游玩了一天。”

听闻此话，叶达即向路之昂一拱手：“多谢路兄！只是我们此番便要带九霄回若华岛向师傅复命，无暇详叙。今后如果路兄方便，可到若华岛一游，我们定当盛情款待。”

路之昂仍是面无表情的一抱拳：“好说。”

九霄自知无法再赖着不走，回头看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模仿师兄的口气说道：“路兄，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旋即转身跟随师兄、师妹走进人流中。

路之昂看着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便转身向一处僻静的街道走去。拐进一狭窄的小街，周遭便瞬间安静下来，与外面的喧嚣热闹俨然两个世界。他沿街左转右拐，终于到了一处红漆小门前。看前后四下无人，便上前三长一短的扣了四下门环。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从里面打开门，路之昂快步走了进去，小门旋即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