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谢师叔

柳川说道：“人在极度低温冻死前会出现反常脱衣现象，因为人的下丘脑体调节中枢已经失效，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负责收缩毛细血管的肌肉也因为冰冻失去了功能，处于放松状态，导致大量的血液从体内流向皮肤的毛细血管。从而把热量带到体表，使人体感觉到体表很热，从而不由自主的脱掉衣服。这是冻死的人经常会出现的反常脱衣现象。”

这种解释秋玥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没听过还有这种解释。不由得又好生的看了几眼柳川。

当下秋玥让仵作将尸体运去大堂。

尸体运到了大堂。

屠京虎把女尸身份告诉了屠老太等人。

屠山河知道自己的儿子沾花惹草外面，寻花问柳甚至金屋藏娇，也无所谓。

屠老太上前查看了一下尸体，果然跟他儿子一样。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头部，果然没有任何外伤。

当下对柳川说道：“你开始解剖吧！”

柳川有些为难，说道：“还得等等，我要找到趁手的解剖工具。”

顾正岩赶紧说道：“我这有，刚才我就已经派人去提刑司把解剖尸体的全套工具都带来了。是我老师卓然王爷送给每位提刑官的，老师称为法医勘验箱。”

一听到法医两个字，就凭这个词，柳川就可以断定这位卓然王爷肯定是穿越过来的，因为在古代绝对没有法医这个称呼，这是现代词汇。

他心头一阵的激动，马上让顾正岩把法医勘察箱拿了过来。

柳川打开一看更是惊骇，里面的器械全都是现代进行法医解剖用的所有的全套设备。

柳川当下便拿出解剖用具开始对尸体头颅进行解剖。

他先用刀子将整个头发全部剃掉，再次检查了光光的头皮，确定没有任何损伤和皮下血肿，然后用刀从一侧脑后刺入头皮上，切开头皮经过头顶，一直到耳朵后面。

接着他用一把弯剪刀戳入头皮和颅骨之间，钝性分离头皮和颅骨，接着分别向前向后翻开头皮，检查头皮下有无出血血肿，没有发现出血，颅骨没有发现骨折。

接下来就要剖开颅骨了。

切开头皮翻看头皮内侧有无血肿，检查颅骨有没有骨折。

看柳川解剖动作娴熟，秋玥又禁不住好生看了他好几眼。

他怎么对尸体解剖如此熟悉?

难道，他的窝囊废形象只是装出来的？

提刑官顾正岩则看得眼睛发亮，望向柳川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因为这么娴熟的解剖他只有在观摩老师卓然王爷的时候才见到过，这柳川解剖尸体的动作丝毫不亚于他的老师卓然，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惊骇。

接着柳川将头皮和颅骨仔细展示给旁边观瞧的屠山河和屠京虎，两人都已经想吐了，捂着嘴站在一旁。

他们虽然是地下王者，也没少把人打死打伤，但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解剖的尸体的，见过只觉得一阵的反胃。

但为了查清楚情况，他们也只能强忍着站在一旁观察。

柳川接着处理了颅骨的软组织，在颅骨上做了一个踞线，然后用开颅锯沿着事先做好的踞线将颅骨锯开，并不时的用丁字凿和锤子轻敲连接的部分，使其分离。

最终用丁字凿和骨耙子掀开了整个颅盖，接着观察了右脑膜外有无出血。

再用剪刀剪开右脑膜往后牵引，使其与蛛网膜分离，暴露出大脑的半球，观察没有发现右脑膜下出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

接着柳川处理了大脑血管和神经等连接之后，小心的把大脑小脑和脑髓从颅腔中取出，以便仔细的进行检查。

柳川指着大脑对屠山河等人说道：“看见了吗？如果他的后脑遭到打击，就算垫上厚厚的垫子，在表皮不会留下伤痕，但是颅内的对冲伤是不可能避免的。

对冲伤会在受力大脑另一侧的位置出现出血区域，类似于隔山打牛，也就是后脑遭到重击之后，因为脑组织在脑积液等液体滋润下并不是完全固定的，是相对活动的。

所以后脑遭到钝器打击之后，相对活动的脑组织会发生震荡，撞击到前额或者眼眶等部位，从而导致这一部分的脑组织发生内出血，这就叫对冲伤。

可是这具尸体不仅后脑表皮没有任何损伤，在相应的也没有对冲伤，由此可以断定死者没有受到任何暴力打击。”

这番话说的屠山河等人云里雾里，而顾提刑却频频点头，喜不自胜。

屠老太道：“她是怎么死的查清楚了?”

柳川道：“等等就知道了。”

整个大脑已经冻得硬邦邦 。柳川用热水浸泡软化之后，这才用解剖刀小心剖开了脑组织，暴露出大脑右侧一个鹅蛋般大小的圆球。

“这是一个脑脓肿。现在可以肯定，死者是死于自身的疾病产生的脑脓肿，而不是暴力导致死亡的。我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顾提刑满脸崇拜的望着柳川：“柳先生，你的解剖技术绝对不在我老师之下，不知道您师出何人?”

柳川笑了笑，随口说道：“我跟卓然王爷师出同门。”

柳川此刻已经完全认定卓然肯定也是穿越过来的，柳川自己也是法医科班出身，都是学法医的，所以他说跟卓然师出同门。

但是顾正岩却认为柳川跟卓然王爷是同一个师父，那这样算下来他就应该是师叔了。

因为顾正岩是卓然的记名弟子，虽然还不是正式弟子，那见到同门师叔也是必须行叩拜大礼的。

当下顾正岩满脸崇敬和惶恐，整了整衣冠便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师叔在上，弟子顾正岩拜见师叔。”

这一下满座皆惊，他可是堂堂的提刑官，而且是从二品的观门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在宋朝那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居然给一个教书先生跪拜行大礼，口称师叔，把屠山河等人惊讶的目瞪口呆。

顾正岩是发自内心的对柳川的崇敬之情，因为柳川刚才展现出来的解剖才能只有他老师卓然王爷才可媲美，不愧是师出同门。

所以顾正岩对柳川跟卓然是同一个师父出来的这一点没有半点怀疑，恭敬的行跪拜大礼。

这让柳川也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显然错会自己的意思了，可是还没办法解释。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现代专科大学之类的东西，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一千年以后穿越过来的吧，只能将错就错了。

这样也好能够跟卓然摊上关系，成为他的师弟，对以后自己在宋朝大展宏图应该是有很大好处的。

毕竟要想破案，没有一定的权势和地位想都别想，即便当着卓然的面，自己也可以跟他说自己师出同门，卓然也会知道自己这话其实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想必他也不会怪罪自己。

只要自己不用他的名头为胡胡作非为仗势欺人，而是用来破案伸张正义，他也不会在意的。

柳川便把顾正岩搀扶了起来，说道：“不必行此大礼！”

顾正岩忙说道：“多谢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