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倒计时

入职五天了，白杨还是头一回正式踏进千岛大队的大门，之前几天一直忙着案子，每天早上都是被风平直接拽去现场，连警服都还没来得及领。难得今天要做案情汇总，白杨总算到总务科领到了警服。

“新来的吧，会议室在二楼，我带你过去。”白杨正捧着警服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牛仔衣的干练女人拍了拍白杨的肩膀。

“我叫沈映南，你可以叫我南姐。前几天和老头子，就是汪队，在外地处理别的案子，没能第一时间迎接你，等以后有时间请你吃野馄钝。”不等白杨应声，来人又回过头来。

“你好南姐，我是白杨。”白杨紧跟沈映南步伐上了楼。

到了二楼，沈映南突然停下，一把握住白杨的手。

“还可以，算是有劲的，应该能打，我最烦像钱墨那样的草包，满脑子都是乱码，打不了两下就得求饶。”

“南姐，你，我怎么成草包了，你不带背后说人坏话的。”钱墨抱着一沓文件夹从办公室出来，和两人撞了个正着。

“背前背后我都这么说，一个案子拖这么久，让你收集线索都得按天等，你不是草包是什么。”沈映南毫不客气。

“好，你又小看我，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钱墨小声小气地反驳。

会议室就在办公室旁边，白杨三人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白杨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市公安局刑侦处副处长魏海升，之前在老白的坠楼现场和追悼会上见过两面，白杨对此人印象深刻。他还记得在追悼会上的时候，魏海升行动不便，脚上有伤，今天看来，似乎是好了。

看来，案情汇总就是要汇总给他听的。白杨腹诽。

“白杨，几天不见，工作还适应吗？”魏海升见白杨进来，对白杨招手。

“还好，跟风队学习。”白杨走到魏海升近前。

“适应就好，风队可是我们前海市刑侦干线数一数二的能人，你要是在他手下出徒了，那可是前途无量啊，你说是吧，老汪？”魏海升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男人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夹克，脸上半带笑意。

“你是白杨吧，我是汪千俞，头回见面，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汪千俞主动伸出手来。

“您好，汪队。”白杨与对方握手寒暄。

大约一分钟后，风平带着一个文件袋进入会议室，示意钱墨将文件袋中的资料分发给魏海升和汪千俞。

会议一开始，风平先梳理了一下案情，从面粉厂爆炸案开始，接连女尸掉包案、宋士孝车祸案，三个案件按时间顺序排列，所有疑点和线索都详细分析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康谣还活着？”听完了风平的分析，魏海升陡然坐直了身子，胸口贴紧桌边。

“宋士孝策划了爆炸案想炸死康谣，康谣很可能事先得知并逃过一劫，反过头来，制造了宋士孝的车祸。”

“你们这些都是猜测，有什么直接证据吗？”

“钱墨联系了康谣手机的定制厂家，厂家确认，那款定制手机原本是没有备用线路的，手机是在被购买后做了改动，更换了原有的保护电路板。经排爆专家分析手机残骸，改动后的手机，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一款简略版的微型炸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拨打手机或发送消息引起手机振动，就能引爆。”

“不是说这是康谣的手机么，宋士孝怎么能保证康谣一定会带手机进入面粉仓库呢，进仓库不能携带手机拨打电话，康谣不会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如果她不带手机或者关机，宋士孝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一开始都认为手机是在康谣身上，如果手机原本就在仓库里，而宋士孝想出了一个让康谣必须去仓库的理由，那就万无一失了。而且，宋士孝在骆城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手机回收生意，改造手机电路板，对他而言并不难。”

“动机呢，宋士孝为什么要杀康谣？”魏海升看着风平，眼神很不客气。

“为了保险金。”沈映南针锋相对，“我查过了，宋士孝在一个月前给宋氏面粉厂和康谣本人买了高额保险，两份保险的最大受益人都是宋士孝。”

“之前不是说没有在各大保险公司查到有关保险的线索吗？”

“那是因为宋士孝不是通过柜台渠道买的保险，而是通过网络渠道，所以在前海市的各大保险公司中查不到他的购买记录，只有从各大保险公司总部的信息库中才能找到相关信息。”

“那康谣呢，你们认为康谣还活着，有证据吗？”

“掉包案是乌龙一场，不就证明康谣还没死吗，你说呢，魏处？”沈映南反问。

魏海升被沈映南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铁青一片。

“我们想申请搜查令，对宋家别墅和宋氏面粉厂进行搜查。”风平看向魏海升。

“不行。”魏海升一口否定，“这件事事关重大，宋氏面粉厂是井台县的重点企业，无论对当地农业发展还是劳动力就业都有重大意义，现在县里正在牵头对面粉厂清算重组，力主引进外资接手，你们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搜查宋家和面粉厂，那井台县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一个小时前，井台县还向市里反应，说你们二次勘察面粉厂，闹得人心惶惶。”

“那怎么着，案子不查了？”沈映南看着魏海升，似笑非笑。

“不是，魏处不是这个意思，查还是要查的，但魏处是怕我们贸然行动，会引起当地群众不必要的恐慌，影响面粉厂再次招商。”汪千俞忙上前打圆场，“依我看，这样，在拿到确凿证据以前，我们就先进行局部秘密调查，以搜集线索为主，等找到了直接证据后，那就直接抓人搜厂。”

“你说呢，魏处？”汪千俞侧过脸来，等魏海升表态。

“汪队说得对，调查可以，但要注意分寸。这案子已经查了一个星期了，进展缓慢，局里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决定让你们限期破案，我的意见，如果在三天之内还找不出直接证据，那你们就不要再掺和宋氏面粉厂的事了。”魏海升合上了面前的资料，“嫌疑人中不还有个宋俊青么，我建议你们从他那里作为突破口开始调查。”

“宋俊青被困在疗养院，平时很少和外界接触，就算案发时他刚好外出，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白杨反驳。

许是没料到白杨的反应会如此强烈，魏海升先是一愣，看了白杨一眼才缓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

照片上，白杨和陈强相谈甚欢。

“举报人都把照片寄到市局了，你们却还当宋俊青是个孩子，简直是重大失误。性质如此恶劣的案子，应该引起足够重视，不然，你们就给我脱了警服回家。”魏海升拍桌而起，“还是那句话，最后三天，小范围调查。”魏海升夺门而出。

“你们先开着，我去送送他。”汪千俞紧随其后，快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