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处置

何氏笑了：“倒是好一张利嘴，好一场大戏啊！何妈妈，去，到江奶娘的房间里给我搜一搜，我好像有个钗子不见了。”

何妈妈立刻明了，带了几个人就往大少爷住的西厢房里去。江氏想去拦，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按在地上。江氏挣扎不得，便开始骂小妮：“你这个黑心烂肝的小蹄子，我好心好意把你带过来。给你找了体面的活儿，你却合着外人害我，等我回去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妮吓得捂着嘴巴不停地哭。夏初让人把江氏的嘴巴堵上，众人的耳朵这才清静了。

管厨房的宋妈妈见着档口，想着该查的也查了，该了的也差不多了了。赶紧跪到何氏面前请罪：“太太，老奴有错。今日老奴躲懒，只留了

李家的一人当值，就和其他人吃酒耍牌去了。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全是老奴的错，您要打要罚老奴都认，只求您网开一面，别免了老奴的差事。老奴一家大小，都指着这点月例银子过日子呢！”

何氏道：“这出事了一个个的都知道讨饶，怕丢了差事；没出事的时候，一个个偷奸耍滑，倚老卖老。你们倒都打得好算盘。看着我和老爷好性儿，把你们一个个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如今这下毒害命的事都敢做了，以后还不都翻了天去。咱们这府里庙小，怕是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

众人一听，这是要有大动作了，纷纷磕头讨饶。不一会儿，何妈妈带着人过来了，手里拿着个蓝布包袱。

她把包袱递到了何氏跟前：“太太，这江奶娘的本事可是不小呢！不仅您丢的钗子找到了，还有咱大少爷的小脚镯，大少爷屋里好几样小摆件，这几样不起眼，价值却不少呢。这几样是下人们的银饰，却不是这两年打的。我问了大少爷屋里的小丫头，说是江奶娘从她们那里强抢了去的。还有这些碎银子，远远比她该得的 月例要多得多。”

江氏一看，搜出来她全部的家当了，当即疯了一样挣扎。两个婆子险险按不住她。

何氏道：“打晕她。”一个婆子伸手在江氏后颈一敲，江氏就软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何氏对何妈妈道:“江氏盗窃主人家财物，当场抓获，你让人把这赃物和江氏一起送衙门里去。这江氏收了监，这些财物便请衙门里的官爷们喝酒了。”何妈妈领命去办事。

何氏又对厨房里的众人开口道：“宋家的管理厨房，不尽心不尽责，疏于职守，罚三个月月钱，免了差事，一家老小全送到庄子上去，以后不用。小妮子，念你年纪小，又受人指使，好在还算诚实，收拾东西回家去罢。刘婆子，贪图小利，偷占主家财物为自己谋利，全家一并遣回庄子去。其余人通通罚一个月月钱，若再不长记性，下次直接发卖了。”

众人齐齐应是。小妮心里害怕但还是弱弱地问：”太太，我放得是砒霜吗？我到底有没有杀人？“

夏初回道：”刚才是诈你呢，放心吧，是巴豆。没大碍了。“

小妮这才低下头去。

何氏又看向苏氏，苏奶娘把头垂得低低的，等候发落。却听何氏道：“苏氏，你家里孩子几岁？”

苏奶娘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太太，我犯错您罚我就好了，求您别迁怒孩子。我给您磕头了。”

夏初道：“问你你回话就是了，谁要迁怒你家孩子了。”

苏氏这才答道：“大小子六岁了，二小子六个半月，只比大少爷大10天。”

何氏又问：“都交给谁照顾？”

苏氏答：“他爹是不管孩子的，平日里就托了我隔壁的王婶子帮着照顾，我每月给王婶子八百吊钱，孩子们的吃食我再另外给。”

何氏道：“为娘的都是一样的心思，罢了，你回去把两个小子都接来府里吧。好歹有口热乎吃食。府里丫头多，平日里帮你照顾着点也够了。如今这江氏走了，我把大少爷的起居都交给你，你可愿意？”

苏氏闻言，立即连连磕头道：“谢太太，谢太太，奴婢一定把大少爷照顾地妥妥当当地。哪怕拼了奴婢的命去，也不让大少爷有一点儿不痛快。”

何氏笑道：“你把大少爷照顾好就行了，我要你的命干嘛？罢了，我也累了，都散了吧！”说完，起身带着春末夏初，回了牡丹苑。

大厨房里的闹剧，一点没有影响到居柳园。何妈妈派来了香草给几个丫鬟熬药，吃了两天，除了杏儿还有些病殃殃地，旁人倒是都好了。

清宁又恢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回到院子里无聊的时候，就用何氏派人送来的纸笔练字画画。她在心里给父母守着孝，轻易不出院子嬉戏玩笑。

柳清雅每日里依旧满院子疯跑，苏氏把两个孩子接到府里交给小丫头照顾，她只每日里去看看。大部分时候都一心扑在鑫哥儿身上，照顾大少爷更尽心尽力了，一切仿佛又开始井然有序。

何氏每日里都过着重复的日子，最高兴地是看着几个孩子，最期待地是收到柳安平的家书。

腊八那天一大早，大门就被敲响了，柳安平的小厮阿华给何氏送回来一封家书。何氏打开一看，信上说他再有十日怕就能到家了。只是这次同行的还有别的客人，让何氏好好准备。

何氏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客人，让老爷如此慎重？”

阿华捧起小丫头送上来热茶，抱在手里暖着，回答道:“是京城里来的，说来您也是知道的。就是去年在同福客栈一起被抓到那个凌家的小少爷。老爷这次的生意出问题，就是浙江那边的掌柜被人下了套，说是我们骗了生丝签了假契。老爷四处托人找关系，求到县太爷那里。太太您说巧不巧，您可知道那县太爷是谁？”

何氏震惊道：“莫不是凌家人？”

阿华笑道：“对了，正是凌家大老爷。起先我们也不知道，是那个和老爷一起去救人的凌家大管家认出了老爷。这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