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事

何氏也笑道：“竟然这样巧？那老爷的官司？”

“自然不用担心啦！那凌大老爷差了人去查，几天就揪出了冒充咱们商行骗走了生丝的那些人。一点儿没费事！”

何氏双手合十，后怕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咱们老爷心善，处处做好事，终究是好人有好报，处处能逢凶化吉。”

阿华骄傲道：“可不是，那凌老爷还非要拿一万两银子还给老爷。老爷死活不收。两人越谈越投机，就把大小姐和凌大少爷的亲事订下来了。”

何氏一听，傻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华知道自己一时忘形说漏了嘴，忙补救道：“没，没什么。”

何氏明明听到了，自然不容他抵赖，于是她连忙问道：“你刚才说，老爷把大小姐的亲事订了？订给了那个凌家少爷？”

阿华见瞒不住了，只好坦白道：“是。老爷和凌老爷谈起那次土匪掳人的事，凌老爷听说我们家大小姐只比凌少爷小一岁，又听说老爷收了宁家的小姐做义女。感叹老爷宅心仁厚，值得相交，便提议做儿女亲家。老爷也挺高兴，就应下了。”

何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照理说人当官的能看上她家一个商户，全因为老爷为人真诚，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可柳安平没有跟她知会一声就直接把女儿的终身给订出去了，何氏心里到底有些不平。

何氏举杯喝了口茶，茶汤到嘴里还是烫的，她‘哎呦’一声把茶水吐出来。赶紧拿帕子擦了嘴角。阿华忙低下头，只当自己没看见，忙放下手里捂着的杯子，躬身行礼：“话已经带到了，小的先下去了，太太若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小的来。”

何氏阻拦道：“你忙什么，我还没问完呢？”

阿华又低头听何氏问，何氏想了想，问道：“那这次随老爷来家的，不会是那凌老爷吧？”

阿华回道：“这倒不是。凌老爷在任上，哪能随便离开。是凌家大少爷和凌管家。凌家大少爷是跟着凌老爷在任上读书的，只是家里凌老太太想念孙儿，所以每年年前，便让凌少爷带着管家护卫再从任上回京城去。”

何氏心疼道：“怎么就让一个孩子这风里雨里的来去，京城就没有教读书的好先生？”

阿华解惑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凌家是武将起家，在京城那也算是一号人物。凌家女儿少，几代人全生的小子，男人们在外做官，怕孩子养在内院被教歪了，误了前程。所以都送到老爷们身边亲自教养的。”

何氏点头道：“倒也是这个理。好了，那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你休息一日，明儿还到老爷身边去。这天寒地冻地，好好伺候着。”阿华应是退了下去。

柳清雅听说了凌云要来，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又是要急急做新衣裳，又是要打首饰。又缠着何氏多做些好吃的，又要去看给她凌哥哥收拾地院子。把个何氏闹得，看见她就头疼。

清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过她的小日子。腊月十八这天，何氏带了一家大小，早早地等在了二门。可门外迟迟不见动静，何氏又让苏奶娘把鑫哥儿抱回院子。到了晌午，就连一直兴奋不已柳清雅都失去了耐心，想回去的时候，远处才传来了马蹄得得的声音。

柳清雅再顾不得什么规矩，拎起裙摆就冲了出去，差点就撞上了赶过来的马车。还好要到家门口了，车夫早把速度慢了下来，倒也没伤着哪里。

清雅边跳边喊：“爹爹，凌哥哥，爹爹，凌哥哥，你们快下来啊！”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颗孩子的脑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凌云麻利地跳下马车：“清雅妹妹，你还记得我啊？”遂又向何氏拱手：“见过柳太太。”

何氏一边回礼，一边把他让进门。她走到马车边，下意识地伸手要扶柳安平下车。柳安平抓着她的手笑道：“我才三十岁，还没到要太太扶着走路都年纪。”

何氏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嗔怪道：“就你能，一回来就挤兑我。”柳安平哈哈大笑着带着一行人去了牡丹苑。

在牡丹苑里，柳安平让几个孩子互相见了礼。凌云看到收拾齐整，打扮素雅的清宁，不禁愣了一下：“这就是那位宁举人的女儿，跟我们一起被掳去猛虎山的那个？”

清宁微微福了福：“见过凌少爷。”

凌云笑道：“那时候就看见你整天抱着你的小丫头哭，满眼满脸都是泪。没想到这收拾过了，竟是这么标致。”说完，还伸手往清宁的脸上摸去。

清宁一时没明白过来，看他伸手，竟吓得连连后退。

凌云看她这反应，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转身朝着柳安平躬身行礼道：“柳老爷莫怪，小子在外野惯了，一时失了分寸。还望柳老爷见谅。”

柳安平有些尴尬，柳清雅刚要出声，被何氏一个瞪眼给憋了回去。何氏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都见过了。春末，还不赶紧带凌少爷去他的院子里休整一下。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收拾一下就过来，饭菜就热热地准备好了。”

凌云应了声是，跟着春末退了下去，一路无话。待到归家的人洗漱完毕，换了家常的衣服。又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接风宴，这才各回各院。

凌云伸了个懒腰，斜坐在太师椅上。小厮祥子伺候在一旁。凌云指使道：“你把我送给柳家两位妹妹的礼物都找出来给她们送去。还有那个小少爷的也别忘了。哦，对了。今儿清宁妹妹被我吓到了，你把我那个青玉镇纸也给她送去。算是我赔礼的。”

祥子应是，下去忙去了。

凌云刚想解了腰带，脱衣服上床上去休息，就听到外面传来“凌哥哥，凌哥哥”的声音。知道是柳清雅来了，忙又把腰带系好，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