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能太快

“少爷，这是云鹤门云歇子长老的弟子章丹，听闻您醒了，特地来探望。”于管家毕恭毕敬地对章丹说：“仙童，在下就候在门口。”

章丹向于管家还礼，待他出去后，转身死死盯着柳泽。

“刚才于管家说，你来自云鹤门，”柳泽咳嗽一声，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那这里有没有九霄门？”

章丹终于收回了那似乎要把柳泽钉在原地的目光，轻蔑地说：“本人奉师门之命，应城主大人委托，前来探望公子。请公子站在原地勿动，我很快的。”说完，便结了个手印，将一枚符箓按在柳泽眉心。符箓发出微光，淡淡的暖流顺着柳泽的头顶流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紧接着温热感消失，符箓黯淡，从柳泽额头飘了下去。

“奇怪，虽然没有反应，但怎么这么快就失了法力？”章丹诧异，捡起地上符箓，上面朱砂不再殷红。

“那个，小章，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有没有九霄门？”柳泽搓搓手，毕竟作为一枚中国传统曲艺文化爱好者，听到云鹤二字，下面想到的一定是九霄对不对？

章丹听到“小章”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显然他不打算追究，而听到九霄门三个字便嗤笑一声，语气更加不屑了，瞟了一眼柳泽，不耐烦地回答：“什么九霄门？云溪城及周边三镇，都是我云鹤门护持，哪里有别的宗门？你既然在我云鹤门这样的仙门正统都无法打开炁穴，别的小门派那些微末道法更是不行的。柳泽啊，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安安心心当你的城主少爷吧。”

说罢，章丹不耐烦地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少爷一切正常，并无邪祟之物侵扰，章丹这便回宗门复命去了，告辞。”语罢，一个潇洒的转身，衣袂飘飘。章丹刚踏出一步，柳泽却鬼使神差的叫了他一声。章丹回过头，只见柳泽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袖，却又贱贱地说了一句：“小章啊，你真的不知道‘云鹤九霄，龙腾四海吗’？同为男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以后可千万别说‘我很快的’这四个字哦。”

章丹显然没有听懂柳泽所谓好心的提醒，他正色道：“云鹤九霄龙腾四海，我听着倒像是句吉祥话，以前在宗门修炼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会说吉祥话啊？起死回生一场，你倒是活泼了不少。不过作为曾经的师兄，我还是要告诫你，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师傅不是都告诫过你了吗，你就不要再想着修炼了，也不要被一些山野小派骗了，到时候损失银子是小，亏了身体就后悔莫及了。”

没人理解他的云鹤九霄龙腾四海，柳泽有点失望，但想起刚才那个奇异的声音，他又紧张起来，想着章丹既是修道之人，或许可知一二。便问道：“小章，什么情况下人会魂飞魄散？”

听到这个问题，章丹却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紧张到提高了声调都不自知：“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追究此事了，若还放不下，不妨念念当初在宗门修炼时学过的云清诀，静心宁神。”

柳泽看着章丹这样反应，心生疑惑，他佯装失落，琢磨着套一下章丹的话：“如何能放下？我遭此大难，死而复生，便觉得那件事情，或许还有希望。”

章丹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略显急躁地说：“你既知道是魂飞魄散，那便是断不会再回来了。宗门里倾尽全力也只寻得一个灵识碎片，当初你在宗门时就看到了，师傅师叔他们也在尽心供奉滋养，你修行无望，还不如断了执念，莫再提了。若师傅知道我与你说这么多，定会责罚于我。告辞！”

章丹说罢，行礼告退，连酷炫的甩袖转身都没有再做。任柳泽怎样呼唤也不回头，只是对侯在门外的于管家点了点头，甚至不要管家引路，便从匆匆离去。

柳泽走到门口，问管家道：“于伯，从我苏醒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于管家回答：“少爷，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此刻药应该快熬好了，我去看看，您等下服了药，就安心歇下，我叫下人给卧房的炭盆再添点火，屋里暖了，睡着舒服。”

柳泽却无心休息，他记得那个声音提到过，三十六个时辰以后他会魂飞魄散，他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无论这是哪里他是不是穿越了，他不想死。

柳泽说：“于伯，醒来后，从前的一些事情我记不得了，刚才听那位仙人说，我是城主的少爷？为何到现在我的父亲母亲都没有来探望我？”

于管家微微愣了一下，说道：“少爷，您是城主家三少爷。城主大人公务繁忙，特命奴才悉心照顾少爷，等城主忙完了，一定会来探望你的。你先把药喝了，回到卧房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从前的事情，也会慢慢都记起的。”

“那我的母亲在哪里？我有此奇遇，母亲应该最是开心，我想去向她请安？”柳泽回忆着电视剧里的那些古代礼数，觉得自己如果要离开三天的话，至少应该找个能给自己赞助路费的人。

谁知于管家却是低头行礼，说了一句去给少爷拿药，便退下了。

管家离开后，一个小厮伺候着柳泽喝了药，便守在门口，柳泽呼唤便来，除了端茶倒水等侍奉的活计，柳泽问什么都是“小的不知”。于是柳泽便吩咐他道：“少爷我死而复生，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你引我去卧房，我想看看今年做的袍子，合不合我心意。”

小厮十分紧张，也不敢多说，给柳泽披上披风引他回自己的院子。狐狸毛的出风轻柔拂着柳泽两颊，也挡住了回廊下飒飒寒风。

自从于管家离开后，府里所有的下人见到柳泽都像哑巴似的，行了礼便退下，旁的话一句不说。柳泽试着捏了一下那珠子，脑海里景象依旧，任他怎么呼唤，那个声音也没有出现，柳泽猜想，或许只有到了它所说的洞穴，一切才能明了。检阅完他的袍子，找到了一些银钱，柳泽就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打了一个包袱，向小厮要马，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