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超系统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金十七的身上。那几个跟他一起来接受检查的人，立即就向旁边移动了一下，拉开了与金十七的距离，似乎害怕会受他的连累，也被留下来。

“为什么？”金十七瞪着小头目。

“嘿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头目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

金十七把目光转向了冷美人，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然而，冷美人就如同那扇金属门一样，不带半点表情的盯着他。

其它的人，领到了奖赏的食物，几个人在向金十七留下了满是疑惑和庆幸的一眼之后，纷纷走了出去。

“好了，你进去吧！”冷美人意外地向金十七开口说话了。金十七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冷美人，遇到的是冰一样的眼神。

金十七只好再次走进了金属门内。

“很高兴又见到了你！”金十七一进门，那个声音就出现了。

“可我见不到你！”金十七跟超系统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想要见到我吗？或者说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谈话是需要面对面的？是吗？”超系统并没有理解或者根本不认为这是个玩笑。

金十七还没来及思考一下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屋内柔和淡黄的灯光就熄灭了。在他的面前，一丝金光犹如一支笔在空间中描画一般，一笔笔，一层层，一点点，金光不断的游走，数十次闪烁之后，黑暗的屋内出现了一个男人。

金十七望着眼前这个被一笔笔画出来的男人发呆。

这他妈的不是我吗？金十七在发完呆之后，才明白了这个事实。

“呃……”金十七眼睛四处搜寻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眼前的自己说话。

“就用他作为我的替身吧！”画出来的金光闪闪的男人，他的嘴开开合合，声音也同时响起。

金十七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不适，忍受着一种自己身体被偷走的奇怪感受，点了点头，“你又叫我进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你知道，人类之间，是需要彼此交流、接触才不会产生幻觉。而我做为一个有思想的系统，有时也需要与人类进行一些交流，才能对人类有更深入的了解。”金光男停了下来，眼睛处闪过一道光芒。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交流？”金十七问道。

“因为你爱问为什么！”

金光男的这个回答，让金十七有些受用。他就是个喜欢刨根问底，喜欢思考的人，可柳黎刀这小子就是爱说他有疑心病。

“你叫什么名字？”金光男问。

“金十七！”

“在清源城有多久了？”

“２３年了！”

“你一个人住还是和其它人一起住？”

“还有两个人！”

“你的父母也在城里吗？”

“他们早在１８年前就死了！”金十七没给金光男再问下去的机会，“你有名字吗？”，抢先问了一句，他可不想让这所谓的交流，成为一种被审问的形式。

“我的正式称谓是，超阵列智能系统，我没有人类的名字！不过，我很希望能有一个人类的名字！”金光男闪动着眼睛。

“哦！”金十七点点头，他很满意自己把被审问一般的交流转变成真正的交流。

“那外边的那冷美人叫什么名字？她是人类吗？”金十七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问。

“冷美人？”金光男对这个称谓显然并不了解，“你是在说我的卫长吗？你对她很有兴趣是吗？”金光男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

“呃……”金十七侧了一下脑袋，向门口望了一眼，门还关得紧紧的，这才放下心来，“交流吗，就是聊天，想起什么说什么！”

“这么说，你是在想着我的卫长！从人类的角度来说，可以这么理解吗？”金光男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像在取笑自己，金十七有种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嗯……，这个，其实，是很多男人都想问的！”，金十七甚至想说，这是柳黎刀最想问的。

“她的人类名字是倪伊人！”金光男收敛了他嘴角与眼角的动作，很正式地说。

“说说，你为什么要以防止病毒传播为名，对人们进行身体检查吧！”金十七非常想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这当然也那两个非人类的物种有关！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金光男非常诚实，有问必答。

“你害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这句话，对我并不适用！”金光男回答，“我不具备人类的情感，在我的系统逻辑中没有情感因素！我只是分析概率，如果提早让他们发现，我的计划将会遇到一些麻烦！”

“那你告诉我这些，不担心我会把这些泄露出去吗？”金十七这话简直是在挑逗金光男。

不过，金光男的逻辑中，没有被挑逗的这个概念。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是它的逻辑回路，经过各种可能性的运算之后，得出的结果。

“你有不足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将这个泄露给那两个非人类物种知道！”

“我现在有一个疑问！”

“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两个非人类物种？它们对清源城构成很大的威胁吗？”

“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如果有威胁，我就不会使用效率这么低下的办法，来查找它们了！”金光男转了个身，将手指向了一面墙。

它转过来的那一面，依然是一张脸孔。金十七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墙上。

光滑的墙面上，映射出一幅幅画面，那是地球生物演化的映像。从无机物到有机物，从单细胞重物到多细胞生物，从无脊椎生物到脊椎生物，从海洋生物到陆地生物，从卵生生物到胎生生物，每一个环节，每一条演化的线路，都标注的明明确确。

唯独在人类的那一条支线上，有几个大大的问号出现。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金十七有些奇怪。

“出于我对人类无法回避的责任，我认为这两个非人类物种，在人类的演化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十几万年前，智人出现前的这一段时间！”金光男的手指放出一道光芒，点到了一个问号上。

“哈！你都说了，那两个是类人物种，又怎么能跟人类的演化扯上关系！？”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目前，我也没有办法解答这个问题！这只是我从大灾变前的互联网数据库中，搜索到的一些古生物学家的猜测性理论！”

“而清源城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我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最初被统计为死亡的人，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又出现在城内，或者周围的营地中！”

“等一下！这跟你之前说的人类演化又有什么关系？”金十七忍不住打断了金光男的话。

“因为，我怀疑这也与那两个类人物种有关，至少与其中的一个有关！”

“你的意思是，有一些死人，又活了过来？”金十七强忍着，没有把“胡扯”两个字说出来。

“很不可想像是吗？”

“嘿嘿！”金十七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回答。

“好了！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的事情！”灯光一闪，金光闪闪的金十七不见了，屋内又亮起了柔和淡黄的光，墙上的影像也随即消失。

这下子来的太突然，金十七楞了一下。还没等他明白过来，金属门就打开了，旧帽小头目就走了进来。

“走吧！这是今天奖赏给你的东西！回去后，不要跟人乱说今天的事情！”小头目上下打量着金十七，似乎对他能受到如此的礼遇，很是不爽。

接过小头目递过来的背包，金十七掂了掂，感觉很重，不知道里边都塞了些什么东西。管它都给了些什么，先回去再说。金十七已不想在这里再停留片刻。

走回自己熟悉的街区，走到那条破烂不堪的巷子，天色已差不多全黑了下来。金十七还没有完全从与超系统的谈话中回过味来。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金十七才不相信，留下他只是为了与他交流。

虽然，人们都说超系统做为代码程序，是不可能也不会撒谎，可金十七就是不相信。清源卫中有那么多人，想要交流，找那一个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找他呢？

“吱嘎！”金十七低头思考着问题，推开了房门。

“哇！”屋内发出一声惊叫。

金十七猛地抬起头，柳黎刀和小歪正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两个人手里拿着短棍，都指着他。

“你们两个发什么疯？”金十七被这两人的反应搞蒙了，狠狠瞪了两人片刻，走向桌子。他现在感觉到，背上包裹的沉重了。

柳黎刀和小歪同时向两边退却，似乎是在躲避野兽一般，两个人手中的短棍，都坚定地指向金十七。

“你别向前走了！”柳黎刀坚决地命令道。

“嘿！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这么说话了！”金十七才不会跟柳黎刀的，挺着胸膛又向前走了一步，将背包卸下来，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

“看看我都带回了什么好东西！”金十七将背包翻了过来，把包的东西一下全倒在了桌面上。好东西还真不少，除了丰富的食物，还有一套衣服，甚至还有一把不长不短的刀。

“老金，你是怎么回来的？”小歪盯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

“他们为什么又放你回来了？”柳黎刀的眼睛，也没有离开桌面。

“为什么不让我回来！？”金十七没好气地用白眼球看了两人一眼。

“你不是被查出感染病毒了吗？”小歪谨慎地说道，眼睛扫了一眼金十七，又回到了桌面上。

“扯淡！这是谁说的！？”

“跟你一起去的人回来之后说的！”柳黎刀向桌边凑近了半步。

“屁话！我要是感染了病毒，你们也跑不了！”金十七对两个人不动脑子的相信他人之言非常恼火。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他们说你是被留下了！”柳黎刀已挪到了桌子边。

“是啊！我是被留下来了！是那个冷美人把我留下来，我们……”金十七故意停顿了下来，瞟了一眼柳黎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聊了一会！”，他随口把实情改变了一下。

“呼！”柳黎刀变成一道黑影，扑向了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