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宁缺毋滥

通过学习，通过实践，一点点完善着自己的杀人技术，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只要不被抓获，他就会继续作案，现在是第二起，出现第三起，第四起，只是时间问题。

省厅，重案一组办公室，鲍晓丽与董婉宁被害案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案发现场门卫处的监控视频已经全部调取，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前后六小时内的视频我们已经组织人手看完了。找到了疑似凶手的截图。但凶手似乎对案发现场周围的安保系统十分了解，他戴了帽子，又一直没有抬头，看不清长相。只能通过参照物推断出大体身高。”

郑述说到这里，将手里打印出来的已经经过技术处理的截图发给在座各位，继续介绍：“凶手于凌晨1时许进入小区，摄像头一直拍到他进到受害者所在楼道口，楼道口安装有防盗门，凶手进门只用了半分钟不到，防盗门门锁上没有撬动痕迹，怀疑凶手手里有门钥匙。他随身携带了一个运动背包，作案工具应该就在其中。”

“他在现场停留了四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五点半才借着最后一丝月色离开。大家看最后一张他离开时的截图。”

他还穿着进去时的外套，帽沿压得有些低，光洁的下巴抵在衣领上。这张截图角度选的不错，能看到凶手的小半张脸，下巴较一般人略长，没有胡茬，喉结突出，脖子上有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在路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凶手男性，年龄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还有外套下，明显长出不少的白布，是他进去时没有的，乍一看，像他在里边穿了条难看的裙子，长及膝盖以下十多公分。

“他在离开现场时，内里比进去时多套了一件衣服，很像白大褂。看来第一起案发时，市局朝着医生的角度寻找凶手，方向并没有错。”姜立森点了点那难看的白布边：“咱们是不是也朝这个角度再查查，看F市市局是不是漏了什么？”

“这个结论先别着急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是保证思路开阔吧，别走进死胡同去。毕竟白大褂不一定只有医生才有，普通人想买的话，有的是渠道，网购这么便利。”叶筝摇摇头，没有答应固定侦查方向。

案发到现在不足二十四小时，尸检报告没出来，现场物证痕迹检验报告也没出来，走访更没开始，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第一发现人的询问笔录是我做的。”会议现场安静了几秒，米粒适时开口：“报案人蒋绍游，董婉宁所在公司的同事，一直对她有好感，正展开追求阶段。

董婉宁三天没上班，他主动前来寻人。拨打手机关机，敲门无人应答，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凑巧碰到来寻鲍晓丽的人。

两个人都突然不来上班，没跟任何人说，且手机也都拨打不通。他们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才联系物业，报了警，请人上门开锁。然后发现死者。应该没什么疑点。”

也正因为是请人开锁才打开房门的，事后发现了死者，已经没有办法证明锁是被撬过，还是凶手也有鲍晓丽家的钥匙。

从凶手极短时间内打开防盗门进了楼道来看，他显然有备而来，再准备了鲍晓丽家的钥匙也不是不可能。

凶手的钥匙从何而来？无论是刚刚被害的鲍晓丽和董婉宁，还是两年前的段泳歌和黄琪。她们的共通点便是年轻漂亮，两个女性合租。

如果不是事先踩点跟踪，已经有相当的了解，凶手哪里寻找这么合适的下手对象去。

女人在体力方面天生及不上男人，何况凶手还尤其喜欢选择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的时候作案。

家，是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港湾，在家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谁能想到会有人夜半进家呢？安然入睡的她们，在面对凶手时，几乎等同于待宰的羔羊，全无生还机会。

叶筝开始布置工作：

郑述和姜立森走访案发现场周围的住户以及小区保安，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案发前看到可疑人出没，凶手一定跟踪过两名死者，说不定已经多次出入小区了。

米粒和叶筝则就凶手作案前后来往现场的方式做深入调查。出来杀人，凶手总不能心大到打个出租车吧。他要么开车，要么步行一段距离后再打车，如果是前者，他们可以从附近的监控录像入手，如果是后者，则要麻烦一些，得向全市范围内的出租车从业者发一份协查通报，希望他们积极提供线索，反馈时间可就要长得多了。

整个下午，一组众人均不得闲，马上停蹄地查案。郑述笔录记了一大本，姜立森一张胖脸在寒冬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米粒看视频看得两眼发晕，叶筝开车跑遍了本市所有出租车公司。

怎一个忙字了得。

姜立森有些幽怨地望向叶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您老人家别再挑了，快让一组进几个人吧，再这么下去，他的老腰都得累断了。

明明他最擅长的也不是查案嘛，好不容易熬到挂个长字了，怎么比以前当小兵蛋子的时候还忙了呢？

要不是叶筝的高标准，严要求，一组至于缺人缺成这样吗？外面排着队想进重案组的人，没有一百也得八十，看看人家二组三组一直到十组，哪个投申请表的不是半尺厚，就到一组了，为毛叶筝就一个也看不上？

都照着你的那标准，敢情是挑来直接当特种兵去吗？

叶筝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忍不住嘛。到了他手底下的，怎么能跟个弱鸡一样，总得挑最优秀的才行。这一来二去，名声在外，不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这种连投个申请表都不敢，生怕受虐的，估计也当不好精英中的精英，宁缺毋滥啊宁缺毋滥。

不就是辛苦点嘛，他们能行的！

只是......看到米粒双眼下的阴影，叶筝脸上划过一丝不忍。怎么办，要不还是降低点标准，要个人进来吧。米粒这么辛苦，好心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