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中见到故人

督军考虑再三，也没有想出什么计策，只好沉默不语！

陈邦礼看天色已晚，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招呼大家回去，明天接着商议！陈邦礼与督军简单地吃了饭，熄灯休息。

半夜时分，陈邦礼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后，什么没有看到，听到脚下发出声音：“邦礼，是我，卫北，我给你赔礼来了！”

陈邦礼低头观看，不看则罢，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只见方卫北双膝跪地，仰面对陈邦礼说话，旁边卷缩着白天见过的那条大蛇！

陈邦礼蹲下身子，双手分别握住方卫北的两个肩膀，“你离开人世五年，难道这妖蛇施了什么魔法，使你起死回生？”

陈邦礼这才看清楚，方卫北身上穿的是当年入葬时的衣服，帽子没有了，左胸的衣服少了巴掌大的一块布，露出暗淡的肌肤！

方卫北说：“邦礼，你有所不知，几年来，被埋地下，受了齐道长符咒的束缚，灵魂迟迟未能升天，今天，徒弟带着徒孙来搭救与我，用它们的身体将坟墓上的泥土一点点沾走，并在上面垒起一座泥墙，防止田地中的泥土冲进墓穴中，它们咬碎棺木和咒符，使我的灵魂得以解脱，在升天的路上，特来向你道别，为在凡间对你家做下的坏事道歉。

五年前深夜，这条蛇在洞中冬眠，大火烧起后，惊醒了它，它知道，是人们来收拾它们，它记得，牛棚前有一水缸，它从牛槽下面的洞口爬出，跃进水缸，才发现，那头猪比它早来一步，其它的牲灵，像牛、马、羊因为由缰绳束缚，未能逃脱，大蛇眼睁睁的看着它的同门师兄弟被大火烧死。

当时大蛇腹内怀有蛇卵，在跃进水缸时，在水缸的边沿碰了一下，腹内的几枚蛇卵被碰破，它将这些化作仇恨记在你们陈家人的账上，在牛棚上面的房梁跌落砸中水缸的瞬间，大蛇迅速钻入猪的口中，借着猪腹和流在附近的水，逃过此劫！来年春天，它生下十几枚蛇卵，它精心孵化、养育，五年来，蛇生卵，卵孵化成蛇，发展到今年，就像你白天见到的，成了一个拥有上万条蛇的家族！”

方卫北用手抚摸着躺在地上的大蛇，蛇的眼脸还在冒血！

方卫北继续说：“它牢记我曾经教授与它的咒语，将失去师傅、失去蛇子、失去师兄弟的痛苦都化成对你们陈家人的仇恨，并将这些仇恨传递给了它的子孙后代，它养育它们的同时，也教会了如何发出咒语，白天，之所以没有伤害你们，它们是来探地形、辨认你们陈家人，它们已经做了分工，一万多条蛇，分成五部分，分别对付你们五个弟兄及子孙后代，在以后的岁月里，它们会分别、逐渐地发出咒语，以实现我当年发下毒誓！它们探好路后，本打算再去坟墓将咒符咬碎，没想到，从我家跑出去的那两条狗突然出现，并咬死了大蛇，对比了两条狗，方卫北我竟不如它们明辨是非，实在是惭愧，枉为人也！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蛇，它也后悔不已，随我一起向你赔礼道歉！“

方卫北说话间，只见大蛇将头上下点了点，夜色昏暗，看不清它的眼中流出的是血还是泪！

陈邦礼说：“我家如何摆脱它们的纠缠，你只顾自己灵魂升天，你在世间做的孽，就撒手不管了吗？”

方卫北说：“再重新聚齐它们已无可能，现在你们陈家人能做就是从陈村搬出去，越远越好！你们陈家五兄弟，以陈全老爷子为高祖，重新续写家谱，陈全老爷子可以住在陈村，你们弟兄五个及其家人，以陈村为中心，外迁二百里，不要住在一起，过上几年后，这些蛇又会寻到你们，你们就再搬一个地方，在家谱上一定记清楚每家曾经住过的地方，以免重复，再过百年、千年，这些拥有施咒能力的蛇因为是近亲繁殖，会逐渐消失，到那时，你们五兄弟的后代就会安全啦！”

陈邦礼问：“你怎么能保证它们只近亲繁殖呢？”

方卫北说：“我在咒语中掺和了一种魔力，它们只认识本家族的蛇，这你可以放心！”

陈邦礼说：“我放心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陈家人不能在一起生活，按你的说法，需百年、千年，卫北你做事做的太绝了！”

方卫北说：“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没有办法，鸡叫天明，我们该走了！”

邻家的鸡叫三更，陈邦礼眼前闪过两道细小的白烟，方卫北和大蛇霎时没了踪影，陈邦礼着急的喊道：“方卫北，你不能走，不能走！”

“邦礼，邦礼，醒醒，是不是做梦了？”督军在一旁推了陈邦礼一把，陈邦礼从睡梦中醒来，自语道：“原来是做梦！”陈邦礼感觉额头及背部渗出了汗珠！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两人没有睡意，披衣而坐。

待陈邦礼情绪稳定后，督军说：“刚才做梦啦？”

陈邦礼将梦中的一切详细向督军说了一遍，督军沉思良久：“一生征战杀场，见到多少生命的存亡，一场仗打下来，军人要的是或胜或败的结果，做为将军，为国征战，取胜当然是军人之所求，身先士卒，为国捐躯，败时也荣，而世间之事，非我们军人所能左右，像你家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当初，我做事再谨慎些，将他们依法惩治，不留后患，现在也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陈邦礼说：“督军你不要感到内疚，世上仁义之士居多，我家遇到小人，这是天意！刚才所梦一切，并非我日有所思而做，从白天蛇群的所为，说明墓中方卫北的灵魂已经解脱，他与大蛇的悔过之情我真切地感受到，只是这一切来的太迟了！”

督军说：“方卫北以恶人之心编出恶咒，偏偏又教授了最毒蛇蝎中的蛇，即便它们到地府后受到惩罚，他们在凡间所为，带给陈家人的灾难，又有谁来补偿呢？他一时的恶念，临升天时一句简单的道歉，却使你们陈家人百年、千年流离失所！”

陈邦礼想到梦中方卫北的嘱咐，不禁心生感慨，到如此地步，也只有按照方卫北的话去做，仰天长叹道：“从此后，无论我们居于何处、纵有万贯家产，也没有家的感觉、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