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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布局

第8章 布局

书名:谍影无痕作者名:叫天子本章字数:7505更新时间:2021-12-27 16:39:56

桌子上摆放在一盘红烧野猪肉,一盘泡菜炒野鸡,一盘酱野兔,一盘蕨粑炒腊肉,一钵清炖鸡和几盘凉拌时疏,一坛酒。

卢平抱着酒坛倒了两碗酒。

“老四,来我这里吃野味很方便,拿着枪上山打就是了,猪和鸡是自己养的,这些菜是自己种的,酒也是自己酿造的!”卢平倒好酒落了座,“我和你最后一次,喝酒还是在七年前的春节,那年你要去上海求学,我去你家给你爹和你妈拜年,我记得那天和你喝了不少!来,我们干了这碗酒,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老四这个称谓,只有家里的人才这样叫自己,在王云飞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只有卢平一个外人才这样称呼自己……此时此刻,在这强盗窝中,这个亲切的称呼他觉得有点滑稽。他听出卢平的话中透露出无限的伤感,便端起碗和卢平碰碰,一口将一碗酒吞进了肚子里……这位惜日风光无限的卢少爷,究竟遭遇了什么

,居然变成了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七年前的冬天,我在武汉突然接到家里管家卢三爷给我发来的电报,说我父母染上瘟疫已经双双逝世,要我赶回家办丧事……”卢平的语言显得格外沉痛。

王云飞知道卢平是独子,父母的离世对他而言是最最悲痛之事,他便同情地望着卢平,抱起酒坛给卢平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

“等我回到家我才知道,那年,我们蔺州县来了一位姓张的县长!这位县长看上了我家的家产,便设计谋取我家产业!这个狗杂种从监狱放出了一个大盗,这个大盗在符阳偷盗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财物,然后潜入我家,将财物放进了我家后跑到县衙门去自首,诬陷我父亲跟他是同伙!这位姓张的县长就亲自带着人去我家抓人,去了后以拒捕为由见人就开枪,把我父母和家里的几个佣人全部打死,把我家的产业全部没收!卢三是去城里买东西才逃过一劫……”

小时候王云飞每逢年节,都要跟着哥哥们去卢家玩几天,在的记忆中,卢平的父母是非常慈善之人,却遭如此大难,他听得热血贲张,使劲在桌子上捶了一拳,怒吼了一声:“妈的,这他妈什么世道!”

官逼民反,他认为卢平可以争取,若能动员这支队伍加入游击队壮大革力量,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在心中这样盘算着……

卢平端起碗吞下碗里的酒:“我回家弄清了一切后,忍住心中怒火,召集族中人把父母安葬在祖茔后,便带着族人们血洗了蔺州县衙,杀绝了那帮贪官污吏,然后把族人们全带到了这里!”

“平哥,你闹出这样大的事,难道官府没有派兵围剿你?”

“那时川军、黔军为争地盘,正在长江一带打得热火朝天,紧接着老蒋发动了中原大战,这一战打完后,老蒋又开始围剿红军!这时候侯之担坐镇黔北,他派兵来围剿过我几次!老四,你哥哥我是军校的教官,调兵布阵是我赖以为生的技艺!我把侯之担的部队打得屁滚尿流,缴获了他大批武器,他对我无可奈何,便想给我一个营长的职务招安我,我拒绝了他……”

“平哥,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老四,你别看我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在赤水河沿岸和长江上游的各大码头,我都布有眼线,每月还订了报刊,所以外界发生的事我了如指掌!黔军偏处一隅,又和老蒋唱对台戏,我算定老蒋干掉黔军是迟早的事,我又何必去挨这一刀呢!”

“平哥高瞻远瞩,弟弟不佩服都不行!”王云飞对卢平能精准判断局势的能力由衷的佩服。

“老四,你别夸我,若不会审时度势,又岂能带兵打仗!我虽然拒绝了招安,但我答应了侯之担提出的另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让我不在他管辖的区域内抢劫,便和我和平相处!我答应他后,他送给了我五十条枪五百发子弹!我便趁此机会发展壮大我的力量,跟着共产党学,在这里建立了我的根据地,让族中人在这里生息繁衍!我现在已经有了三百多人,两百多条快枪,也算兵强马壮吧……”

“平哥,我没想到你的遭遇竟然如此惨烈!”王云飞觉得卢平确实是一个带兵打战的将才,若与他为敌,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平哥,你想过将来吗?”

“想过!”卢平回答得很干脆,“如今天下大乱,只要手中有武装,我就能打出一片天地!像贵州的王家烈、侯之担,四川的刘湘、杨森不是这样起来的吗?现在正是群雄逐鹿的时代,只要时机成熟,我就会腾空而起直上九天!”

王云飞默默地望着变得神采飞扬的卢平,马上意识到这位卢少爷想效仿宋江,便试探道:“平哥,中央军,川军,黔军,红军在这一带,走马灯似地转了三个多月,难道你没想法去投靠他们?”

“老四,我跟你说实话吧,良禽择木而栖!川军和黔军全是靠裙带关系升官发财!就你们镇上那个二流子于疤子,靠着他堂姐!就是我们的大哥在新婚之夜抛弃的那个于映芝,后来嫁给侯之担做了姨太太!这个于疤子居然当了营长!你说,这样的军队我能去吗?我呸!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去!我想投靠中央军,但没门路!至于红军嘛,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不知流窜到哪里去了!这林子里还留有一支红军的部队,前几天跟中央军干了一仗,死了不少人!老四,像这种自己都不知道能生存多久的部队,我躲都来不及,谁会往他们的身上靠哟!”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强盗,而且非常有政治头脑,这种人没有理想,心中只有利益,绝对不会参加红军,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云飞彻底放弃了动员卢平加入红军的念头。一听游击队在林子里和中央军打过战,心里便有些担心,假装心不在焉地问道:“平哥,中央军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九龙岭里和红军打战?”

“老四,你可能近段时间在路上,没有看报纸吧?”

“平哥,我天天不是在车上就是在船上,那里有时间看报哟……”

“我就知道是这样,难怪你不知道老蒋已经把贵州牢牢抓在了手中,派他那个心腹吴忠信来贵州担任了省主席,又派第九军来贵州围剿红军残部,改编黔军,督修川黔公路!老四,你知道吗?我看见这些新闻报道后非常高兴……”

“我算是看出来了了,大哥的目标就是想加入中央军!”王云飞估计卢平还没看到大哥要带兵进驻黔北的消息,不然,他恐怕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是啊,当今天下,只有中央军才是正统的军队,但目前没有门路,我只能先发展壮大我的队伍!等老蒋的势力进来后,就像宋江一样,将这一方土地闹他一个天翻地覆,让老蒋主动来招安我!”卢平信心满满,“老四,说说你吧,这么多年,你在外面都干了些啥?”

“唉!先是读书,毕业后就教书,一个月挣一百五十块大洋……”

“哈哈哈,老四,你别逗哥哥了,堂堂丹桂村的小少爷,家里堆着金山银山,你发那门子风去教书挣那点大洋哟,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不过我信!”

“为什么?”

“因为你小时候拉那小提琴,我听着就着迷!”

卢平朝着王云飞伸出了大拇指,“老四,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打算跟着我爹做生意……”

“这就对了!做生意才是正途!你弟兄四个,大哥当兵,二哥留洋,你三哥风流得没边!你要学做生意,你爹怕是睡着了都要笑醒……”

“那你明天一早就派人送我去古城看外婆,然后再回古滋!”王云飞想早点去古城和游击队联系上,将中央的斗争方针传达给游击队。

“老四,你要走我也不留你!正好我明天要出林去办点事,我送你到大路,你自己进城去看你外婆……”

“好!我们明天天见亮就动身……”

古城县建县的历史要追溯到唐代,那时唐朝在这一带的地域里设置有浙州、蔺州、能州。北宋大观三年(1109年),古城正式用于行政建制,一直延续至今。

古城县衙所设之地叫九龙山,县衙门就建在耸立县城东边的震龙峰上。这九龙山和震龙峰极有考究……相传远古之时,有九条孽龙在此地兴风作浪祸害百姓,被太上老君用斩龙剑压住,那柄剑化作了如今的震龙峰,将九条孽龙永世压在了震龙峰下……据说当年将县衙设在这里,就是要借助震龙峰的威力,将这一带的老百姓牢牢控制住。

古城县建造在青龙河边的坝子上,河水紧贴着城区向东奔流。县城只有一条长长的青石街道

自西向东延伸。川南和黔北在此犬牙交错,因受川南影响,古城之民完全秉承了川南的生活习俗,故街道两边的街房全是“青瓦出檐长,穿斗白粉墙,悬角伸吊楼,外挑跑马廊”的川南民居建筑,形成了独特的民居风格。

该地的原住民由两部分人组成,一是历代驻守这里的军人后代,一是被充军来这里的罪犯的后裔。因此上当地习武成风,民风异常彪悍。

王致衡,丁元泰,陈天恒三人结伴坐滑杆爬了五十里山路,于傍晚时分来到了县城。

因王致衡和丁元泰都是古城旺族孟家的女婿,而孟家的当家人孟龙则是县城袍哥仁字堂的舵把子,三人便按礼节先去孟家拜访了八十多岁的孟老夫人,孟老夫人嘱咐孙子孟龙好好款待众人。

孟龙见三人来家不由大喜,立即设家宴款待三人。

孟家世代以开酒楼和酒坊为业,家宴的菜肴自然非常丰盛。

“尝尝这山羊肉(黄麂),这是今天苗寨汗苗王派人给我送来的,你们口福太好了!”酒过三巡,身材高大,长相威武的孟龙拉开了话头

,“红军刚走,钱串子和于疤子又开始兴妖了,成立了一个啥子剿匪司令部,你们等着看吧,这两个龟儿子又要变着法捞钱了!”

孟龙口中的钱串子就是钱之益,因其太贪,满县人暗中都这么叫他。

“可不是吗!”王致衡赞同地附和道,“前天,姓钱的派人来通知我,说什么为了防止瘟疫,县政府要出面组织劳力收尸掩埋,给我派了一千块大洋,让我把钱交给他!我没理他这一茬,让天恒找人把我一区境内的尸体全给埋葬了!与其把钱给他让他贪,还不如多给下苦力的几个养家糊口钱!”

“姑父说得极是!”孟龙点点头,“姓钱的也给我摊派了一千大洋,我联络了全城的商家,组织了一个埋尸队,自己找人埋葬尸体,一分钱也没给姓钱的,我听说钱串子气得摔了好几个茶杯……”

众人开怀大笑。

“孟龙,姓钱的和于疤子都是吃人的豺狼,您一定要小心一点!”孟龙是孟芬的堂侄,也是王夫人的亲侄儿,历来做事莽撞,丁元泰对他有些担心。

“我亲家说得对!”陈天恒开口说道,“于疤子仗着侯之担的势力,一惯为所欲为,为非作歹;钱串子是王家烈的人!这两人狼狈为奸,在古城谁也耐奈何不了这两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孟贤侄还是小心为妙!”

孟龙拿出一封信打开:“陈舵爷和二位姑父不必担心,这两人的靠山已经倒了!我女儿在重庆读书,昨天刚从重庆回家来,这是孟文让我女儿带回来的信,姑父您先看!”

孟文是孟芬的亲大哥,他把孟家的子女们都接到重庆去接受新式教育,是孟氏家族的功臣。

“王家烈被蒋介石解除了所有权力,被弄到南京当了个有职无权的中将高参!侯之担因贻误战机临阵脱逃,被蒋介石抓关进了监狱!蒋介石派一个叫吴忠信的来贵州担任了省主席,又将中央军第九军调到贵州驻守并改编黔军!”王致衡放下信摇摇头,“战事一起,邮电中断,外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们居然半点也不知道!桐梓系统治贵州的历史已经完结,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当浮一大白!”

几人举杯相碰,欢笑着喝干了酒。

“由此看来,姓钱的和于疤子已经知道了一切,二人在这个时候组建剿匪司令部,就是想趁此机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大捞一把!”王致衡分析道,“这二人的心比煤炭还要黑,这次把我们召集来县城,不知要打啥子鬼主意,我们不得不防!”

孟龙举起酒杯:“二位姑父,陈舵爷,今晚我们只谋一醉,他钱串子和于疤子有啥鬼主意,明天去县衙一听便知!他有伏龙计,我有升天术,谅他两条死鱼鰍也翻不起大浪,我们喝!”

几人笑着开怀畅饮……

震龙峰上有三棵七八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巨大柏树,历代统治这个地方的官吏,都将这三棵树当着神树供奉,当地百姓更是将这三棵树视为县城的风水树,逢年过节都要带着三牲礼物前来拜树。因此原因,树上挂满了祭祀者挂的红布条,让这三棵树红绿相间,蔚为壮观。

山上北面的两层环廊楼房,是县衙办公之地,东西两边修建的吊脚楼,是县衙门人员的住所,南边的平房是厨房和食堂。

第二天中午,王致衡,丁元泰,陈天恒,孟龙四人,带领各区区长、各镇镇长和各地袍哥舵把子,爬上了拔地而起,足有三百多米高的震龙峰。众人拜完神树后,被钱之益和于疤子请进了宽敞的议事大厅。

“诸位辛苦辛苦,鄙人已备下薄茶恭候,给诸位接风洗尘!”待众人落座后,钱之益笑眯眯地说道。

“各位乡亲,我已派人买来了麻羊、肥猪,请来了古城最好的厨子,待开完会后,钱县长和鄙人要陪乡亲们一醉方休!”于疤子站在钱之益身边,双手抱拳朝着众人作揖。

“哟,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孟龙高声笑道,“钱大人来古城已经三年,终于开恩赏小民们一餐饭吃了,这真是小民们的福气啊!”

众人哄堂大笑。

钱之益素来吝啬,并有玻璃鸡公的绰号……铁公鸡善能掉下来铁锈,玻璃公鸡不会生锈,从这个绰号足以说明这位县太爷之行事风格……

钱之益不恼不怒,仍是笑眯眯地说道:“诸位,此次红军过境祸害我县境,值此非常时期,鄙人特邀诸位来县衙,共谋剿匪安民之策,还请诸位助鄙人一臂之力……”

“钱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钱大人解惑!”

王致衡高声说道。

“王区长,请讲!”钱之益边说边冲于疤子递了个眼色。

于疤子会意地走到丁元泰身后,伸手碰碰丁元泰的胳膊:“丁爷,那些受伤的弟兄们盼望你给他们治伤,把颈子都望长了……”

“于爷,我这就跟你去给他们治伤!”丁元泰站起身冲王致衡,陈天恒,孟龙点点头,跟着于疤子往外走去。

王致衡待丁元泰走后,大声问钱之益道:“蒋介石抓了侯之担,夺了王家烈之兵权,已委任吴忠信担任了贵州省主席,派出第九军进入贵州驻守并改编黔军!请问钱大人,你这个剿匪司令部是谁让你成立的?”

众人听了王致衡之言,不由哗然,目光齐齐盯在钱之益脸上。

“王区长问得好!”钱之益仍然笑容可掬,“鄙人和于营长,是奉中华民国革命政府之命,成立剿匪司令部肃清古城境内之红军!”

钱之益打开了伪造的委任状朝众人亮出。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诸位,正如王区长所言,贵州已换主,从现在起,我们直接效命于真命天子蒋委员长,这是我辈何等之福份啊……”

王致衡满腹狐疑地望着钱之益……他知道这个县长说的全是假话,但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疤子把丁元泰带到半山腰的军营里。

丁元泰望望着帐篷里东倒西歪躺在通铺上呻吟的士兵们,便走到通铺前为士兵们检查伤口。

“丁爷,兄弟就拜托您了!”于疤子躬身给丁元泰鞠了一躬。

“于爷客气了!”丁元泰还礼后摸出一张药单子递给于疤子,“于爷,你得派人去城里把单子上的药抓回来,我才好给弟兄们用药……”

“丁爷,我这就派人去把药抓回来!”于疤子拿着药单子走出了帐篷。

于疤子和刘草狗并肩走到山脚下,于疤子止步盯着刘草狗:“刘草狗,老子就不治你的罪了!你马上走,必须在天黑赶回古滋镇!到了镇上后,立即把王老爷,陈舵爷,丁元泰私通红军,已被县衙门抓关进大牢的消息散布出去,这事办好了我赏你十块大洋!”

“于、于爷,您、您先给我几个大板,让我买点东西吃,皇帝不差饥饿兵,我肚子空着走不动路啊……”

“你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我先给你一个大洋,事成后再补你九个!”于疤子摸出一块大洋递给刘草狗,“刘草狗,你狗日的要是拿了钱不办事,老子就毙了你!”

“于爷,您老人家放一万个心,我今晚一定把王老爷他们被抓的消息,让古滋镇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刘草狗说完,拿着大洋转身飞快跑走。

于疤子回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一队士兵懒懒散散地背着枪,手中拿着一卷卷告示迎着于疤子走来。

“于爷威武!”众士兵齐齐站立于疤子面前,异口同声地喊道。

“弟兄们,你们辛苦一趟,带着这封信马上赶去古滋镇。你们到了后,去电报局找我二爷,一切听他的安排!事情办好回来,每人奖十块大洋!”于疤子把信递给领队的军官,“把你们手中的告示拿好了,不得损坏,更不许遗失,否则,军非从事!”

“明白!”士兵们兴奋地狂喊着跑走。

厨房中热汽腾腾,厨子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于疤子走到厨子身边,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

递给厨子:“吴头,一会儿把这玩意儿放进肉里和酒水中,让那帮开会的家伙吃下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于爷,都放吗?是不是多了点?”厨子接过治包掂掂,害怕地望着于疤子。

“吴头你放一万个心,这东西是用闹铃花(阳雀花,中医麻醉用药)配制的,吃多了只会多睡一天半天的,死不了人!”

“那我就放心了!于爷,您老忙您的去,这事我一定给您老办的巴巴适适的……”

于疤子摸出几块大洋放进厨子的衣袋中,转身走出了厨房……

刘草狗回到古滋镇上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为了完成于疤子交代的差事,好把那九块大洋拿到手,他一进镇就直奔住在河街的堂兄刘大嘴家,以于疤子的名义,让刘大嘴拿着他那面铜锣,用他的大嗓门将于疤子交代的任务完成。

这刘大嘴天生一副好嗓子,便被盐业公司聘用

,成天敲打着铜锣扯着他那副大嗓门,将盐业公司各种事项公布于众,他那高昂的嗓门和洪亮的铜锣声,倒成了古滋镇上的一景。

“各家各户注意了,古城县政府重要通知,本镇王致衡老爷,陈天恒舵爷和丁元泰丁爷,因私通红军,已经被县政府抓捕……”铜锣声中,刘大嘴的喊声在古镇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嘹亮。

刘疤子和刘大嘴并肩而行,时而帮着喊几句。

铜锣声和喊声,在陈天恒的茶馆门前被彻底中断……

二人敲打铜锣着走上绿竹桥头,林妈拿着扁担,蓝茵拿着门杠,将二人打倒在桥上,那面铜锣咣咣当当地滚下了河沟。

孟芬闻讯后心中着急,带着丁小荷和陈玉兰,正要去丹桂找王夫人拿主意,见林妈和蓝茵打得凶了,三人生怕闹出人命,便拼命扑上前拦住林妈和蓝茵,刘草狗和刘大嘴这才得以逃脱。

“林妈,亲家母,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孟芬待二人平静下来后说道,“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就去丹桂村找我姐姐讨个主意!”

林妈点点头:“王夫人是见过大场面的,走,去丹桂村!”

几人风风火火地跑走。

绿竹桥上的风波刚刚结束,一队士兵来到了电报局,将于疤子的信交给了于大耳朵。

“你们马上去丹桂村,把你们带来的告示交给王夫人,她要跟你们打听点啥,你们来一个一问三不知,送给她一张告示你们就走!”于大耳朵看完信后,知道县城一切顺利。

“明白!”

“你们一定要排好队,威威风风地去丹桂村,别折了你们营长的威风!”

“是!”

“你们从丹桂村回来,就直接去习部大酒楼,我在那里给你们订了一桌席,你们吃完后天正好黑了,你们把剩下的告示全部贴在镇上热闹的地方!”

“好的!”士兵们兴高采烈地跑走。

先让刘草狗把风声传出去,再让士兵去送盖有剿总指挥部大印的告示,这两步棋一下,王家那位老太太就该乱了,只要王家一乱,那两家的女人就没了主心骨,自己下这步大棋就赢定了……于大耳朵越想越高兴,哼着川剧调子走出了门……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觉得要不去喝几口都对不起自己……

于疤子的一队士兵,背着枪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一千多级台阶,刚进丹桂村的大门,就被刘子秋和王老拐带着一帮壮汉,结结实实的按倒地上捆了起来……大街上铜锣声一响,刘大嘴和刘草狗放出了响声,刘子秋和王老拐就知道出大事了,急忙召集袍哥中一帮弟兄,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丹桂村。

王夫人正和丁家、陈家的人和袍哥中人在商量救人之事,这伙士兵一来,众人刚好在气头上

,这伙人活该倒霉,挨了一绳索。

“子秋,老拐,你叫上十来个功夫好的手下,带上我写的信,今晚连夜进九龙岭把信交给夜猫子,让他带着他那帮强盗,进城去把人给我救出来!”王夫人说这话带着杀气。

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王夫人,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