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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车祸

书名:锁心链:千世孽缘,只求此生平凡作者名:月若蓁本章字数:4927更新时间:2023-12-27 18:43:14

  微风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紧贴在她两颊的碎发随风飘动了起来。

  清新的小路上有着许多人的身影,而形单只影的她却略显孤寂,落寞。

  一个人走在校道上,今天是“星辰高中”的校本部的开放日,墙上挂满了“欢迎新生”“向高考冲刺”之类的横幅。

  “老师,我是新生来报道的!请问高一(8)班在哪里啊?”一个小男生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脸上满是汗珠,他手里紧紧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大概是录取证书,黑色的字群蚁排衙。

  她皱了皱眉,原来来凑热闹的兴致一扫而光。

  但是她还是忍着怒气,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望了望附近的教学楼,随便给他指了指,“这边数第三栋楼,4号梯上。”

  “谢谢!”新生一脸兴奋地望了望她,呈90°的鞠了个躬,然后飞快地跑去她所指的教学楼。

  她不禁失笑,作为国际性的高等学府,能进来的不仅家底要好,脑子也要好使才行,他那么轻易相信别人,怎么进来的?

  说起来,她今天来这个只读了一年书的学校干什么呢?参加高三生的毕业典礼?好像不是,难道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会出现吗?会以为他会为了学校而像小丑一样拍掌表演?

  连琪婼摇了摇头,好像是很久以前,她总是分不清情不自禁和不由自主的区别,但是今天她终于懂了,或许准确来说是他让自己懂了。

  “琪婼姐姐!”熟悉而又讽刺的声音萦绕于耳边,是墨陌。

  她回过头来,面无表情,习羽不在了,心里的那一份不喜欢也就不必要隐藏,“羽羽呢?”

  听到连琪婼说道了习羽,她不禁结巴了起来,“哥哥,哥哥他今天可能不来了……”

  她似乎有点心虚,她低着头右手紧紧握着左手的手腕——纤细的手腕早已有了明显的勒痕。

  “哦?”连琪婼忽然向她走前了一步,目光渐渐变得不再柔和,“心虚吗?”

  墨陌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姐姐,哪里的话?”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望着逐步逼近的连琪婼,自己似乎是那样的无力。

  “你是知道的!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羽羽?说啊!”连琪婼是第一次那样子的失控,“我们以前很好很好的!直到你的出现!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我们!为什么!他是不会爱你的!不会!”她的声音很大声,惊动了周围的很多人,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墨陌皱眉,紧紧咬着下唇,这是她害怕时经常做的小动作,“姐姐……你在说什么?”

  她没有在装,她确实有一点不明白:她说直到她的出现……她不是一早就出现了吗?

  别人也像是看笑话一样,纷纷指责着被戳戳逼人的连琪婼逼到墙角的墨陌,“对不起!姐姐……他爱的是你,而我只是你不在的时候的一个替身而已……”墨陌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有着点点水迹,只是她的脚边有着几滴水珠,望着那水珠落地,再被地面吸收,消散不见。

  心中的委屈又有谁能理解?心中的痛苦又有谁会明白?

  她是第三者,只是为了替母亲赎罪,难道不是吗?

  “呵!他就是这么对你说的吗?”连琪婼抬起了手,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你以为他就是利用你吗?”她的话很尖锐,和以往温顺的样子大有不同。

  墨陌不知怎的居然有些惊喜,难道哥哥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有他放不下对阿姨的承诺和妈妈的死?

  她似懂非懂地眨了眨弯弯的月眉,“姐姐你的是什么意思?”她眼里满是光芒,抿了抿下唇。

  微风洗濯着她们沧桑的心,连琪婼的话快要冲出了口边,但是很快又咽了下去,接着她踌躇了一下,目光慢慢变得柔和,“可怜的孩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围观的人已经渐渐散去,偌大的校道上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天空中下着沥沥小雨,风渐渐大了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台风就要到了,是“美林”。

  “可怜?”墨陌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几秒之前可笑的想法。

  连琪婼松开了她的手,叹了叹气,眼里很是惆怅,“看来我和你都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记得高一的时候吗?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很开心很开心,因为我暗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好像忘了是多久。

  但是他后来扔给我一张机票,叫我走,他说他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为了伤你的心。

  我爱他,我为他付出什么也愿意!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读完高中了。

  但是,他依然当我是透明人,只是在你面前装作亲热,他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他一直都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他一生从未付出过真心,你知不知道?”

  她眉头深锁,紧握着双拳,下唇被咬地破了皮,血腥之感流入口中,“你骗我!不可能的!哥哥就算不喜欢我,就算只是玩弄我,玩弄我对他的感情,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报复我!”墨陌倒退了几步,一个不慎撞到了墙上……

  是因为心凉所以微风也略显凄凉吗?

  刺骨的寒风侵蚀着她弱不禁风的肌体,胸中的那一个鲜红的东西似乎没有了任何声响,只听见一声堕地的声音。

  心碎。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

  “无情无爱不是一件好事吗?”

  “爱了会受伤,这是她说的……”

  “每个人都希望有一段不平凡的恋爱,能够轰轰烈烈,但是却不愿意受伤。”

  ……

  “小羽哥哥!你不是跟我说过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跟她说我们的关系,乞求她答应吗?”

  “是你教会了我情爱,是你让我看到我的世界并非只有黑白,是你告诉我世界上有一种爱叫矢志不渝,但是为什么你现在要骗我?为了你,我学会了放下身上的冷装,为了你,我学会了可笑的卑微,为了你,我任由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到头来换来的只有你的一句‘我不爱你’!”

  “为什么给了我一个希望又要狠心抽走?为什么当我想抓住那一瞬间的时候,你却蓦然回头?”

  “你只给了我一个可笑而又卑微的希望,我痴心妄想地想将它收藏……”

  …………………………………………………………………………………………

   不知名的液体,流入了她的口中,像是五味交加,酸甜苦辣,一切是多么的卑微,一切是多么的可笑,痴心妄想,可笑可笑。

  刺骨的寒风令她打了个冷颤,“原以为灰色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视觉里,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湛蓝的天空已经离我远去,我的生命只剩下苍白,我还有什么?可笑的灵魂?破败的空壳?”苦涩的液体从嘴角滑落。

  连琪婼忽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眼里很是惊恐,“不要!求求你!不要!”眉角的皱褶显出她的悲凉。

  她拉着她倒退了好几大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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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开合的唇瓣中冲出平淡的语句:“想不到你这么可怕!”他咬牙切齿地对着她说。

  她一个人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头,望着医生进进出出,护士每次端出来的铁盘子上满是血迹。

  最后慌乱的脚步终究停止,医生对他嘟囔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冰冷很冰冷,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躺在手术室里的是连琪婼,那时候,她忽然拉着自己的手,大喊救命然后冲去了那辆车的前面,司机是个教师,刚刚准备进去停车,谁知她忽然冲了出来……

  全世界都把她当做是凶手!

  就连他也是!

  “想不到你变成这样!”

  “你很恐怖!”

  “原来一个人是可以装10多年,装作天真无邪!”

  一句一句的话冲击着早已受伤的心灵,被锤击着的幼小的心里早已不满尘埃,为我该如何将心封锁?

  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颊,黑暗中清晰可见她脸上的泪痕。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步步惊心,但求无过,问你为何,乱我心扉,问我如何,将心封锁……”

  低声的啜泣,孰能听见?为爱陷害,为爱拼命,连自己的性命都计算在内的爱,值得吗?始终换不来他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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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羽……”连琪婼的额头上包裹着一层白色纱布,“羽羽……”

  习羽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前,“我这次来看你,就是因为是墨陌害了你,所以我才来代替她跟你道歉的。”

  “呵呵?是吗?”连琪婼不禁苦笑,换不来他的回头和同情,卑微的同情也没有!

  “我让她进来跟你道歉。”习羽准备出去,手已经搭上了门柄,“希望你不要追究她。”不咸不淡的语调伤透了何人之心?

  “砰!”大力的关门声,刺激了她的心,以生命妄图换来一次的同情,一次的回头,到头来只为他人作嫁衣裳!

  蜷缩在角落的墨陌已经一晚没睡,眼睛红肿红肿的,失去了昔日的活泼。

  花已洛,梦已醒,爱已睡,何人还会记得那个可笑的小女生?

  “墨陌,进来一下。”习羽站在门前,望着对面的墨陌,冷冷地喊了一句,“快点。”

  墨陌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良久,她才松开了环住双腿的手,从温暖的自己的怀里恋恋不舍地慢慢站起身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皱巴巴的衣服,面无表情。

  她向习羽走去,眉间的皱褶已是心碎的凭证,“不是我害得她。”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谎了!”习羽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快点!你不是不知道自己闯了祸!”

  墨陌微微勾起自己的嘴角,呈10°的角,几乎是面无表情,自嘲道,“很心疼?亏她还说你不爱她!”

  她漠视了他望她的眼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子的话,墨陌径直走进了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自己的心,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冷的寒风——窗户没有关,窗帘还漂浮在房间内。

  她对上了她的眼神,妒忌,心痛,何种滋味在心中,千种百种的形容痛心的形容词也无法囊括自己的混乱不已的心,似乎用什么来形容都显得格外的庸俗。

  “道个歉吧。”习羽推了推她,示意让她道歉。

  “我自知没有理亏,凭什么要我道歉?”墨陌挣脱开习羽的手,似乎觉得一切都很肮脏,很肮脏。

  习羽很惊讶于这个平时对他千依百顺的妹妹今天居然如此反常,他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道歉,难道她不知道连琪婼有追究的权利?

  她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手,望了望他们惊异的眼神,不禁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这么反常,可怕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连琪婼不满地妄图起身,之后又吃痛地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头——装伤的位置,脸上露出了痛苦不已的表情,“墨陌!你太过分了!我会因为羽羽而不追究你,我当做是你一时冲动,现在姐姐我已经没事了,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道歉,不要让我讨厌你。”他双唇微微张张合合,冰冷的语调让人的心再次磨碎,梦再次破灭。

  墨陌像是哭丧着脸望了望他,含泪而笑,“我说是她抓着我的手大喊救命,然后把自己推出去停车路线那里,你信吗?”

  习羽皱了皱眉,“为什么还要撒谎!”不再平淡的语调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像是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他怔怔地望了望墨陌,“想不到你真的变成这样!”

  墨陌的目光在连琪婼和习羽的身上来回流走,“哥哥!姐姐!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要留在这里了!我先出去了……”她自嘲地大笑,转身踏出了那沉重的步伐,她走得很慢很慢,是因为想多给他时间,让他拉住自己的手,但是显然是自作多情。

  她很想回过头去,望望他,望望他到底有没有望着她,但是她终究没有回过头去,手搭在了门柄上,这几步似乎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她终究走了出去,却不曾走远,她站在门后面,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了门上,她很渴望他会追出来,她怕她走远了,他会追不上。

  以为忍着不哭,就可以少在心灵的创口上拜托忧伤,以为坚强一点,就可以忘却心伤。

  连琪婼说他处心积虑报复自己,她谎话连篇,大可不信,但是为什么她却破天荒地深信不疑?为什么她会莫名地心伤,不属于她的片段呈现在她脑海之中,若有千万感慨却无路申诉。

  微微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冷淡依旧,但是却更加少了一种对她的关心与温柔。

  连琪婼没有正面回答他,“你说天空是不是很蓝很美?”

  他一脸戏谑地望着她,嘲笑道,“你傻啊你?明明就是灰的好不好?不过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天空就是湛蓝湛蓝的!”

  他一脸阴霾地望着她,讽刺道,“不仅撞伤了头,还撞伤了眼睛?”

  “习羽不会这样子回答的。”她望着那片阴灰的天,酸甜苦辣于心中,“对,是我冤枉她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侧了侧头,紧握了拳头,青筋已经暴露在手上,“你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你吧?你不是处心积虑就为了伤墨陌的心?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吗?”连琪婼一脸嘲讽地望着她,弯弯的月眉格外的动人,“怎么?编织了这么多年的阴谋由得你不承认吗?”

  习羽没有说话,房里静悄悄的,似乎有谁在啜泣,门外有着一些杂乱的声音,继而是慌乱的没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忘了跟你说,你的妹妹一直在门外……”

  没等她说完,习羽已经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追出去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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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陌似乎是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满是阴霾的天空,沥沥小雨依旧,打湿了她的心。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她。

  “是时候该把该记的东西都记起来了吧?”